“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去?”那大将不由得恼羞成怒,从腰间拔出了刀,冲着他们一通比划,“回去就是死!”
“他们好像在准备第二轮攻击!”三米测距机上的观测员开始大声报告道,“距离一千三百米,沙滩上,红衣将领正在指挥更多的人抬装备!”
林贝忙不迭地凑了上去看了看,“准备射击,让他们先开炮!”远处沙滩上更多的穿着木甲竹甲的士兵们正在提着火炮的组成部分朝着沙滩上涌来,从之前海滩上的火炮射击情况他倒是知道了,这些日本炮个头小,威力小射程近,而且炮弹根本就是块大石头,即便是打中了利剑号也不见得能真的击穿,更别提这个距离上根本就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胁,因此不如让对方先开炮。知道自己不能给对方造成威胁而且一开炮自己就会死,那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近卫小五郎又一次被人驱赶着来到了刚才遭到轰炸的阵地,旁边的炮手们已经把第二批炮准备好了,这些炮和之前的木炮什么的有了本质的区别,它们是由铜铸的,听说能够打得比木炮远三倍,不过也只是远而已,在瞄准上却还是要依靠人的经验和手感。
他有些惊恐地望着远处的那艘黑船,黑船上的炮塔正在徐徐转动着,长长的炮管在他眼睛里开始变成了一个圆筒,他不知道黑船上的人为什么现在还只是在等待,但是在心底里已经有一种感觉,人家是在等着自己人先开炮,然后再还击。那岂不是说明了对方对于国崩的威力和射程早就了然于胸,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大大方方地等着自己先开炮再消灭?
正在这时,只见到位于国崩炮位最右边的那名红甲大将拔出了武士刀,朝着空中用力地挥舞着,嘴里似乎在吼叫着什么,就看到点火的士兵把火把戳到了国崩的点火孔上,只见到一门门国崩的炮口喷射出硝烟,远处的海面上又溅起了三四个高高的水柱。看到了这番情形的小五郎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这些铜制的国崩的确比木国崩要射的远,威力必定是大了不少,但是距离击中黑船未免也差的太远了,根本连皮都擦不到。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余光瞥到了黑船甲板上的炮口忽然闪出了火光,他也顾不得别人是不是听得到,连忙大喊道:“快跑!”与此同时他就顺手拉着身边最近的人往后跑去。
“轰轰轰轰——”小五郎才刚刚跑出去几米的距离,就听的背后传来了连续的爆炸声,发射阵地几乎是立刻就被火焰硝烟覆盖在了一片爆炸中。
“这样打起来还真没什么意思,”林贝有些没精神地嘟哝了一句,旁边的一个观测手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是啊,长官,这些人就是脑袋里面一根轴,日本人都这样。”
林贝不由得一愣,转过头去一看,这观测员个头不高,仔细一看原来还是个日裔,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们都是日本人啊,跟你不是同胞吗?”
“什么同胞?”这个日裔观测员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是日本的是没错,但是在信仰迈德诺教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不当做人了,我的父亲带着我被从日本驱逐,如果不是赶上当时有迈德诺人的船把我们运走,估计早就死在日本了,而且我父亲也是因为被他们砍伤最后伤口化脓死了,我跟他们不共戴天!”一边说着眼泪水都流了出来,说话声音也逐渐哽咽。
“这样啊!”林贝并不知道这段历史,他一直都有些担心对日本的这种轰炸会不会引起舰上的日裔水兵心里不舒服而造成可能的“兵变”,谁知道原来还有这层故事。“那么我们把火力往前延伸个一百米,直接轰一轰他们在后面的那些预备队?”他试探着问道。
那日裔观测员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大声说道,“坚决服从命令!”林贝点了点头,转过头举起望远镜,望远镜视野中的远处,那一群群日本足轻们在早晨的海风中站得瑟瑟发抖,但是在此刻又不敢乱动,他们刚刚看到了火炮发射阵地被直接覆盖了两次,就连负责指挥的那名穿着红色胴甲的足轻大将也在爆炸的硝烟中被吞没,估计是凶多吉少,没有了指挥的他们已经是群龙无首,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就在这时,他们视野中的那艘黑船甲板下方的火炮甲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喷射出了硝烟和火舌,伴随而来的也有甲板上的旋转炮塔发射,很快在足轻们耳朵里就听到了炮弹飞来的呼啸声,他们惊恐地互相张望着,不知道到底是该怎么办,很快第一颗炮弹就落在了他们中间,紧接着就是第二颗第三颗——除了高膛压的六角炮,一六二九滑膛炮同样可以用来发射榴弹,这些榴弹都是使用的螺旋定时引信,在被发射的时候点燃,到了一定时间就直接引爆爆破药。由于日本和东方港的潮湿关系影响,这些炮弹并没有按照之前设定的时间爆炸,而是拖延了一两秒,接着就这群还在面面相觑的足轻中间爆炸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