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更是倒了大霉,迈德诺人嗜好赌博,大批的士兵冲进了赌坊,纷纷胡乱下注,赢了的个个笑逐颜开,输了的直接就掏枪做势要杀人。于是乎这些赌档里现在是赢了的赔钱,输了的也得赔钱,这些客人还没法往外赶,镇场子的混混此时一个个跑得早就不见人影,他们想要把铺面关了都不成。最倒霉的还是妓房,虽说安南本地的娼妓相貌远远不符合迈德诺人的审美观点,但是快要饿死的人绝对不会挑食,沿途而来虽说掳掠了不少安南女人,但是大多性子刚烈,有的只是一晚上就死了,或者逃跑了,这帮色中饿鬼们大多没给喂饱。尤其是在到界镇前一天晚上还给淋了个全身透湿,这好不容易到了头上有瓦的地方,定然要爽个痛快来。此时他们手中抓着各自的银钱都在妓房门口排队,长长的队伍从屋子里一直排到门厅,又从门厅直接排了大街上。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娼妓们想要逃出去,但是却被这些迈德诺兵抓住关在房间里,一时间士兵的淫笑和女人的尖叫此起彼伏。
周睿一言不发,他身边的云倩则是低头不语,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被身边那些目光开始扫向路边妇女的迈德诺士兵看出端倪来。“这地方呆不下去了,我们等下就出城,你跟着黎明大哥,”周睿低声跟她吩咐了一声,然后跟黎明又说道,“我们等下出城……”说着就转向一旁“维持秩序”的一个迈德诺军官。
这个军官正是今天早上收钱的那个火枪中队的中队长,现在看到熟面孔,不由得冲他点了点头。周睿走上前去,冲他行了个礼,然后暗地里又塞过去一块银币。这军官顿时喜笑颜开,钱这东西是最好的润滑剂,不管什么,只要掏出钱来,关系立马就能提升几个等级。这军官立刻不动声色地接过了银币,脸上堆满了笑容。
周睿低声问道,“我这队人此时跟着贵军一起进入的界镇,现如今还没有扎营之所在,不知贵军对我等是如何安排的?”
这个军官稍微沉凝了一下,低声答道,“事实上贵军如何安排我等也不知,但是如若真的没有地方驻扎,我倒是可以帮兄弟你去问问。”说着他悄悄搓了搓手上的银币,“只是可能需要花点钱去打点下。”
“这个就算了,既然没有安排,那我等不妨就此出城,直接在城外驻扎就好了,不过只怕路上会和贵军的兄弟们有所冲突,可能需要兄弟带我等出城。”
这军官立马就明白了,原来是要让他送一段,便爽快地点了点头,跟身边的副官打了个招呼,就一路带着他往城门方向走去。周睿进入界镇的主要目的就是侦察,进城后所有需要了解的情况一目了然,加上云倩此时也不想再在这界镇多待,所以干脆就此出城。出了城,就可以拆分部队整编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这军官一直把这支安南辅兵送到了城门口,然后又笑眯眯的得了又一个银币,这才喜笑颜开地双方告辞。
赵喜敏也顾不得还在那里哭哭闹闹的女人了,叫了几个亲兵,骑马赶往阮伟那里商量对策,他手下的兵则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城内到处横行的迈德诺人。偶尔有几个安南兵因为看不过去或者是受到了迈德诺人的劫掠而发生了冲突,但是迈德诺人的军法官很快就赶到,绝对偏袒地从严从重处罚了这些安南兵——除了砍头就是鞭刑,要不就是打板子。此时城里到处都是成群结队抢掠的迈德诺人,随处可见躲避迈德诺人四处乱跑的安南人,越来越多的安南兵被一队队的迈德诺军法队驱赶着来到了城门口,接着被轰了出去。城门上已经有一队队值班的迈德诺士兵开始站岗,手中提着的火枪都装填了弹药,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情——无论这敌情是来自南安南还是北安南。
赵喜敏此时骑在马上,朝着阮伟的领地缓缓前行,扭头看着城头上飘扬着的迈德诺旗帜,城垛之间时不时探出头来的迈德诺士兵,城下骂骂咧咧的安南兵,这一切把他搅得心神不宁,就连之前想好的一套说辞都忘了个精光,不由得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恶狠狠地骂道,“妈的,这界镇突然就这么归了迈德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