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再说吧,”钱龙舟头都没转,继续盯着车队的右侧,反正等下真的打起来谁还顾得上这个,没准这小子就忘了。
不过这事情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在前面负责开路的新军很快就遭遇了从城主府撤回的禁军和厢军,这群兵士一点油水都没捞着,还吃了大亏,一个个怒气冲天还没地方撒,眼尖的看到了全副武装的新军正带着车队由南向北穿城而过,一时间感觉找到了出气筒。
这也难怪,开路的新军不过是二十多人,后面跟着的两个特侦队的也其貌不扬,手里的铁疙瘩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自然而然就被这些人当成了软柿子了。就算是见过这些元老院步枪发威的厢军,此时见到不过区区二十多人,心中也充满了轻视。禁军便指挥着厢军把路面堵住,要拦下车队来。
但是这些新军早就得到过了命令,除了元老院的军队,对于任何敢于拦路的人,打过去就是了。因此距离这些人还有一百多步,新军士兵们就站定了,平端起步枪开始瞄准对面的厢军,接着在负责指挥的新军少尉牛金星的口令声中,直接打出了一个齐射。
尽管是滑膛步枪,但是在这不到百米的距离里,弹丸的威力还是非常强的,眼看着对面十多个厢军应声而倒,厢军顿时就炸了锅。不对啊,这些新军不是惧怕朝廷天威,弃营逃跑了么?怎么现在打枪的时候还这么整齐有序?一点也不像乱军啊。
发射完的新军士兵并没有装填,而是把手里的步枪向后一塞,直接塞到了后面跟着的富商家丁们手里,家丁们快速地把这些已经发射完的步枪递上有蓬的大车上去了,与此同时,新军士兵们取下肩上背着的另一支步枪,又在牛金星的命令下开始了瞄准。
如果是在平时,这些士兵发射完后是要装填弹药的,但是现在枪多人少,又不能把步枪交给随行的老百姓去用,枪在没有受训过的人手里是完全发挥不出任何威力的。要知道后世非洲大军阀互相碾压时往往激战三天,打掉了几十万发子弹,双方还是零伤亡,元老院可不是这种没档次的军阀。但是老百姓虽然不会打枪,装填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此车上的人就负责给士兵们装填武器,前面的士兵就只负责开枪,这样不仅可以提高射速,也减少士兵装填时出现错误的可能,毕竟在车上的人装填时是有人看着的,防止重复装填一类事故发生。
对于车上的平民而言,这也是一种荣耀,要是换了在以前,自己只能坐在车里祷告,祈求能逃出生天,但是现在尽管不能开枪,他们所做的事情却是等同于和士兵们并肩作战,让他们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因此装填的动作甚至比士兵还要麻利一些。
这些占城港的厢军并不是没见过新军打枪,每次打完一轮,新军就要停下来装填一次才能打下一轮,可是眼下这些新军跟磕了药似的,打完了就把步枪往后一递,接过下一支直接就开始瞄准。新军不过二十多人,但是向前十步不到的距离里就噼噼啪啪地打了三次齐射,等到厢军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伤了三十多人。
俗话说一支军队在战斗中如果有百分之十的伤亡率还能保持不败逃就已经是强军了,但是眼下这些厢军明显不是强军,更不要说现在他们的伤亡早就超过百分之十了。醒悟过来的厢军们一哄而散,开玩笑,这些新军就连南蛮都不怕,自己这种战力在他们面前还不是送死啊?人家只要慢慢走过来,就足以在自己达不到的距离外把自己慢慢耗死了。
厢军逃了,禁军都傻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的百户已经先回到新军军营里去禀报情况了,他们要运送死伤者落在了后面,这些禁军别看平时趾高气昂,可是说起打仗这种事情,怕是连厢军都不如。
倒是新军很快给出了解决方案,又是一个齐射打来,十多个禁军应声倒下,剩下的便一哄而散了。
“这就是为什么选择直接穿城而过而不是取道西面,”钱龙舟跟身边的阮文玉说道,“城市里的道路相对来说比较狭窄,不像城外那样宽阔,对方的兵力再多,也施展不开,而我们的步枪在这种狭窄而又很长的街道上能够施展的空间反而更大。”
前面的新军继续保持着戒备状态,家丁们涌了上去把尸体和伤员搬开——他们倒没忘记给这些倒霉鬼搜搜身,这些倒霉蛋原本抱着抄家的心思去的城主府,结果没想到最后还要被人家搜个精光。等到为大车前进清空了道路,然后车队又开始在开路的新军带领下滚滚向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