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晕过去了!”
皮埃尔提高了嗓音,他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一种惊惧的样子,他是那么的担心自己的好友,以至于到现在一切结束了还在按着他的身体,只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力度是那么的虚浮,因为安德烈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他对自己太严苛了,几乎超出了凡人的忍耐力。
阿加丰上去翻开了安德烈的眼皮,从海伦的角度可以明显的看到那上面的红血丝,还有眼底的阴影,这个金发的女孩儿似乎猛然发现了一件事,面前的并不是神,也不是完美的,永远理性的人,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没关系,昏过去也好。”阿加丰舒了口气,几乎是在感叹。
“这是个天生的军人。”
没有人再说话了,大家都出去了,皮埃尔是最后一个关上门的,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仿佛那里沉睡的不是一个成年的男人,而是一个婴儿。
阿尼西亚跟乡亲们说了,安德烈已经没事了,大伙这才放心,而海伦他们也终于了解为什么安德烈会被咬伤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它很可怜,我只是想和它玩。”叫做阿布拉沙的男孩儿抽噎着说道,小脸蛋都哭花了。他的父母已经揍了他一顿,年幼的孩子其实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好心会造成这么大的事故,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里还有着满满的惊惧,而令海伦感到痛心的是,就是他的父母也没去想着要安慰一下这个孩子。
☆、第章
“那你呢?你受伤了吗?”海伦拿出手绢给孩子擦了擦脸蛋,后者呜咽了两声,摇了摇头。
“这死孩子平时就喜欢到处调皮捣蛋,现在更好,我真是要被他气死了!”孩子的母亲涨红了脸几乎是在怒吼,手也扬起来了,阿布拉沙恐惧的往海伦身后缩。
“请您先别责怪孩子了,他现在很害怕。”海伦艰难的说着,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乱成一团,特别是脑海里还一直残留着安德烈那鲜血淋漓的胳膊的映像。
“是的,您现在责怪他也于事无补。”伊波利特拧眉说道,他不喜欢看到父母这么粗暴的对待孩子。
那位妇人眼圈也有些红红的,一把将孩子扯过来,抱着他说:“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能怎么办?这孩子害得那位公爵大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就是拿命去抵也赔不起啊!”
“谁让你抵命了!”阿尼西亚大声地说着,瞪着那位妇人,“那又不是别的人,安德烈从没责怪过你的儿子,他说了,别对孩子发火,这话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
“你就记着,别耍这些小聪明,安德烈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拿你们家怎么样的,你也别在大家面前这样做戏,你这样做,反而是他最讨厌的行为。”
那位妇人的脸看上去有些火辣辣的,而海伦,这才明白对方这样做的意思,可谁能责怪她呢?若不是没有钱没有势力,哪个母亲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骂或者打自己的孩子呢?
阿尼西亚喷了喷鼻息,从兜里拿出几块糖果,塞到男孩儿的口袋里,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回去吧,那位公爵没有怪你,这不是你的错,孩子。”
男孩儿抽了抽鼻子,应了一声。女人就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去了,阿尼西亚又说了几句,让乡亲们都散了,总围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安德烈需要清静。
当人群散去后,海伦也终于有时间想想这事儿了,她咬着嘴唇,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而这一切,自然是被伊波利特看到了。
“怎么了?”伊波利特用手碰了碰女孩儿的面颊。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伊波利特?”女孩儿转过身,看着兄长的眼睛。
“什么?”
“我原先是有这样想过的,把那狼放了,可我完全没想到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会这样,狼咬伤了人,它逃走了,而安德烈公爵,被咬伤了。”她有些颠三倒四的说着,嘴唇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善良了,海伦。”伊波利特轻轻地抓着女孩儿的手,让她不要继续颤抖。
“善良不应该因为意外而被责备。”
“我知道你是对的,我只是,太乱了,我不喜欢看到有人受伤,伊波利特,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你珍视生命,这是一个可贵的品质,海伦,这没有错。”伊波利特安抚着对方。
海伦咬着嘴唇,伊波利特的安慰让她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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