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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跟许三少接触过一次,烟雨雾气很大,所有人都好像要迷失在这座城市,许三少的剑从雾里斩过来,我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能凭着本能判断来路。雾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发出任何声音,包括武器的碰撞。
你们武林中人开技能都不讲道理啊,这个时候我开始卑鄙地想要天潜用一下音悲,不过除了天合帮的,大概都会陷进去吧,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技能。
也不是这样,烟雨确实过一段时间就会起雾,在雾里杀人太简单了,我怀疑那招什么雾里看花就是在烟雨练的。
反正镜门是一定不好意思说墨成众阴暗下作的,许三少在我看来也不好说是光明磊落,我觉得天潜预判错误了啊,我认为的光明磊落,就是杀人手段也要堂堂正正。搞了半天大家都是嘴上说说,都是男人,也不是很诚实嘛。
浓雾散去,我已经跟别人分开,不出预料,跟许三少和顾闻对上,许三少说:“我战胜了心中的胆怯,我跟你同样后悔。但是那些事都不会再发生了。”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当时的心情,我,并不知道他跟玄风认识,也没有回忆起来跟许三少的事,所以我听这话莫名其妙的。白羽方和我方都有远程武器,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很容易误伤我们之中的人。
原来定在烟雨是方便借雾杀人啊。
我:“天潜看错你了,许三少,你这倒让人挺失望的。”
许三少:“我的心并不会因此变软,玄风象征着我的懦弱,杀死你之后,我要去把玄风也杀了。”
浓雾再次袭来,这下是敌是友都难以分辨,雾中掺杂着血腥味,我看见了顾闻的斧头,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这感觉让我很熟悉,说不出的静谧,和梅花的香气。
我也挺奇怪,花时雨就算了,为什么尹自成身上也有一股花香。
然后想起来,喜欢花的不止花时雨一个,在冰天雪地里,只有梅花能带给人一缕生机。冬天跟杀手多配啊,同样的寂寞,孤独,清冷,需要忍耐。
尹自成说:“快走。”他连字都来不及写了。
我摇摇头:“是小金叫你来保护我的吗?跟他说一句抱歉,有些事比命还重要。”我从怀里摸出金子,顾闻的斧头伸了出来,尹自成看中我眼里的警备,绕到了顾闻的身后,我突然理解了桃花门对美学的追求,没错,武学是美丽的,因为踏雪无痕就像在雪中起舞一样,这跟桃花剑法是相通的。
顾闻说:“尹自成,你也知道你引以为傲的是轻功和奇袭吧?杀人技可跟剑法是不一样的!”
尹自成说:“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是你杀了他,因为邵金已经买下了宋元的命,除了邵金,没有人能有资格动他,宋元是我的猎物!”
顾闻说:“居然用买凶的方式让你做他的保镖,邵金这小子……还以为是个头脑简单的货色。”
许三少:“看来我们之中没有人开价能比邵公子更高,但是杀手也是生意人吧?也该知道利弊,人死了,钱可就没什么用了。”
确实,刘慧心也说过,轻功的话,属踏雪派最上乘,尹自成能成为第一杀手,正是因为他是杀手,但如果单比剑法的话……
这就是他们先前说过的问题啊,如果有人比朱砂更强,人更多,我就没法保护朱砂……而现在我也是,我没办法保护尹自成。那么,跟桃花门的处境一样,又是让别人保护我?
许三少我已经交过手,麻烦的是顾闻,这家伙是力量型的,而且,防御力也很惊人,为什么我要用游戏一样的解释来说明呢,因为我本人不是武侠爱好者,当然,我也不是打斗游戏爱好者,顾闻在我看来就是肉又厚又会输出,他的每一击都极具破坏力。
大家知道单纯的恋爱游戏,跟战斗是完全无关的吧?我们是靠感情战胜别人的!
猛然间,我回忆起什么。
好像是以前好几个人一起喝酒,有许三少也有顾闻,还有玄风,那时候还挺快乐,不像现在一样动刀动枪。我又看见许三少站在我的面前,跟我对话。
许三少:“你知道我们镜门跟墨门关系很好,即使如此,你也要墨成众与墨门一战吗?”
我转过了身:“我不是想墨成众和墨门一战,我舍不得他的部下为此送死。”
许三少笑了起来:“宋元,你倒是一点也不遮掩,也就是说,武林盟主要光明正大地排挤墨门吗?”
我大概明白了一切的导火索,我感觉谁都做错了,又感觉谁都没有错。
武林的事,可真麻烦,如果是我,我也要像桃花掌门一样,建起一个桃花源,躲避尘世。
跟顾闻战斗确实费点力气,他有内力护着,没那么容易受伤,但我已经失去了这招,尹自成说:“走!”他当然没法强行带走我。
我才不走,我说:“那就看天意吧,看看到底谁会死在这里!”
有一个东西叫时间差,朱砂他们赶来需要时间,我现在确实有两个选择,一走二留,走的话,白羽也不会乖乖留在这里,我可不想失去这么好的
', ' ')('机会,但是有一个问题,许三少至今还没有使出雾里看花,他还藏着一张王牌。
我知道烟雨这个天气,但我没想到就这么刚巧,难道是他们有人懂得观测天气,才算出来今天良辰吉日,恰好有浓雾适合作战?
尹自成愣了下,许三少说:“要杀死宋元,就得先杀死你,对吧?尹兄,我很可惜……”
刹那间天翻地覆,我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看不清颜色,色彩撞在了一起,化作了黑色。感觉好像失去了视觉,但是……
宋元蒙着红布,在漆黑的屋子里凝神倾听,苹果被抛出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杂音,随即击中了苹果,朱砂接住了被切成两半的苹果,满足地吃起来。
“哦……等下。”朱砂发现苹果的表皮似乎可以被撕开,它就像一件外衣一样,被轻松地撕开,留下没有一点伤痕的果肉。
“好厉害,居然同时发出了三击。”朱砂一脸崇拜地看着把布解开的宋元,他们在踏雪派进行训练,也算一种修行。宋元把蒙眼用的发带递还给朱砂,朱砂叼住了它,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束好,再细细用梳子打理。
宋元:“视觉受限的时候,听觉就会变得更加敏锐,就算是诡步,也还是能被察觉。”
虽说在来之前就练成了踏雪无痕,但对左苍蓝来说还是小意思,他依旧能听出宋元的步伐。
朱砂:“那也没办法嘛,朱砂最多只能做到这里了。你可以去找自成嘛。”
他从果篮里拿出新的苹果,借着烛光把它们切成兔子的形状,切好一盘喂给宋元,宋元并不理会,而是回应他的话说:“尹兄的话,总感觉有点麻烦。”
朱砂:“咦?为什么拜托我就不麻烦了呢?”
宋元:“因为你喜欢我。”
朱砂:“……”
宋元:“就算我不拜托你,你也无时无刻不在看我吧,不如一起做点有趣的事。”
朱砂:“就是说,有趣的事居然只是指这个,你真是木头脑袋,这样还算男人吗?”他把苹果放入嘴中,嘴上早就没有了口红。他有些委屈:“这样不过是陪你训练,只有你会高兴哦?我想要大家都能感到快乐。”
宋元思考了下,妥协道:“好吧。”
朱砂说:“真的吗?”
宋元:“等会雪停了,我们就去堆雪人吧。”
朱砂:“……”
朱砂一脸向往:“好……”
你妈,风月庄主,这个时候跳出来你们俩的回忆,看着是越来越纯爱了,真有你的,要我,我就上了,你可真是柳下惠啊。
遇到什么都忍不住吐槽一番是我的习惯,如果抢走了读者的槽,那真是不太好意思,但是关键不在这里。
那一瞬间,我领悟到了雾里看花的意味,它能够影响人的视力。没有人会特意当瞎子练剑吧?但我宋元,风月庄主,就是特别一点,我在踏雪派曾经训练过!没有问题!
等,等一下,虽然如此,但是,我是感受不到尹兄的气息的,如果在这个时候伤到了他……关键时刻伤到友军?不会这么倒霉吧,可是现实又不是小说,不是我说不想伤到就不想伤到的。
然后,我听到了声音,好像下雨,但是降落的速度比雨滴要慢,我的脸上沾上了温热的液体,这雾里藏着一股血腥味。
我听见有人在喘息。
我的视力逐渐在恢复,慢慢地,我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地上溅落的血迹,尹自成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他所有露出来的肌肤都是血肉模糊,他舔了一口指间的血,面罩已经掉了下来,但他现在没空管这张脸了,因为顾闻的胳膊已经被他划开极长的伤口,在最后一刻,他选择了与顾闻硬碰硬,不管顾闻的斧头在他身上砍了多少下,他都一定要在顾闻的身上切开伤口,鲜血喷射而出。
作为一个杀手,他不该这么胡来,但是他现在,真的这么做了,就为了邵金给他的那笔不菲的报酬。
许三少怔住了,他以为尹自成会逃跑,尹自成一向懂得权衡利弊,他也是商人,不做亏本买卖,杀手应该知道什么是进,什么是退,杀不了,就退单。
但是,尹自成没有这么做,比起生命,他更在乎作为杀手的诚信。
是诚信吗?我不太懂,反正尹兄都为了完成单子豁出命了,职业道德还真高啊!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问题,如果放着尹自成不管,尹自成恐怕随时会死掉,但是我要是带着他一起跑,也不能保证我俩会不会一起死。
难道,我要为了大义牺牲尹兄吗?可是尹兄跟我又没什么暧昧……嗯?但是,没有暧昧就可以让尹兄去死吗?他怎么说,也保护了我。但是那个是因为小金给钱了吧?但我又凭什么一定觉得,尹兄是为了钱才救我。
呃,要不稍微幻想一下,他是我后宫之一,所以不会死?
……
没有办法赌啊!这可是一条人命!
朱砂赶了过来,常春与石问天机愣了下。
朱砂:“自成居然会在这里…
', ' ')('…即使是我,自成想要跟踪我们,也不会被我发现呢。”
我:“常春!石问天机,快带尹自成走!”
常春:“咦?虽然这个任务很轻松,不过要是到一半他就死了,你不会怪我们吧?”
我怔住了,我没想过这种可能,石问天机拍了常春一掌:“你说什么丧气话!”
许三少看着朱砂,他并不认识朱砂这张脸,朱砂说:“我是谁不重要,今天是来取你的命的。”
在那一刻,雾里看花又发动了,我还没有习惯这种黑暗的感觉,它又消失了,朱砂按住了许三少刺进他身体里的剑,许三少喘了一口气:“你跟尹自成的轻功很像,但是杀人的剑法却比他要凌厉,能跟尹自成师出同门又不相上下,看来也只有红衣鬼一人了。”
朱砂说:“这功夫可真不错,恐怕不仅仅是镜掌门传给你的,还需要有一定的领悟能力吧?”
朱砂的腹部在流血,他的手被剑刃所伤,朱砂拔剑,打飞了许三少的剑,许三少一愣:“你……”
朱砂大笑:“疼痛?我已经习惯了,眩晕还是恶心,都没关系,我不是自成,没那么在乎生命!”
疯子……许三少在心里如此想道,对朱砂更起了厌恶的心,他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厉鬼一样缠绕在许三少身边。
许三少:“难怪说你是红衣鬼!”
浓雾又一次袭来,我奔向许三少,如果他陷进雾中,就有更大的发挥空间,这件事,我绝不允许它发生。
气息……气息……黑暗跟白雾,难道有哪里不相似吗?都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的眼睛却还在盲目地寻找对象。如果封闭双眼该多好,我要想回黑暗之中,把听觉的感官发挥到最大。
他必然会用雾里看花,当他用雾里看花的时候,我的视觉会受限,但我可以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他的气息!
我的视野一黑,猛烈地随着感觉冲了上去,回想到在黑暗中挥砍苹果,今天我就要把许三少砍成苹果。
在这个时候,雾散了,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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