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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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点在宋元跟朱砂成亲之后,是墨成坤跟朱砂去安宁的故事。

实际上不止是朱砂,还带着一点墨成众的人,乔装打扮,自然还有武铭。武铭一路上念叨着夏婉,朱砂则是思念着宋元,只有墨成坤毫无想法,并且觉得他们很烦。

墨成坤:“我说,没有心上人,是活不下去了吗?”

显然这句话触动了朱砂,朱砂说:“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墨成坤:“……”

对于朱砂,墨成坤一贯的印象就是疯子,只是这疯子被宋元护着显得更温顺了一点,让墨成坤不知怎么的,心里生出一种厌烦。能说那是威胁吗?墨成坤怕朱砂抢走自己的位置……

什么,只有女人才会那么嫉妒吧?我到底为什么要成为被挑选的存在?

不在意,不在意,不在意。

墨成坤就是很在意,好吧,但他没有资格在意,因为他一直都在拒绝宋元,而且宋元跟复仇来比,肯定是后者更重要,喜欢是喜欢,爱是爱,都不能改变墨成坤对复仇的执着。宋元可以为他跟家里断绝关系,他却没办法为宋元放下家族复仇。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双向奔赴,但墨成坤不觉得自己很糟糕,当然了,这可是一家人的性命,全在那天消失了。

原来一个人,几条命,消失是这么容易,就像屠宰场上的猪牛一样,人有时候跟猪又有什么区别?被随意剥夺生命,被随意利用。并且,人和猪的痛苦,大部分都是人给予的。

在安宁的时候,有见到残废的孩子,墨成坤嫌他可怜,拿出了铜钱,朱砂按住了他:“你就算给他,他也得不到多少钱的。”

“什……”

朱砂给他指:“看到了吗?那几个人,他们是这群孩子的头儿,他们打断孩子的双腿,或者让他们失去双手,就是为了博取人们同情。”

朱砂说:“你真的很善良啊,大家都太善良了,给他们钱,但他们是无法得救的。”

墨成坤:“把那些孩子交给官府,总有一个去处要去的。”

朱砂:“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能得救呢?”

墨成坤说:“不知道,但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不能得救呢?”

武铭:“你们在说绕口令吗?”

朱砂很爱提他的叔父,好像他的生命中除了叔父就没有更重要的人,多可悲,一个对你来说重要的男人,在别人看来,却是害你最深的存在。而且朱砂很难看气氛,经常会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他对床事的描绘总是很大胆,武铭听了会不好意思,墨成坤则是更不好意思,朱砂并不会清楚地意识到叔父在他身上做的恶行,墨成坤说:“既然知道不是亲叔父,为什么还叫他叔父呢?”

朱砂说:“因为是爹娘这么说的嘛……”

墨成坤突然明白了朱砂的可悲,他生命中的人太少了,不是被他杀死,就是被他叔父杀死,他根本接触不了太多人,所以只能记住跟他亲密的人,他的爹娘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他也会牢牢记住他们,因为这颗心是空白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人好记了。

墨成坤就不是这样,他讨厌寄人篱下的生活,但他不会经常提起怎么被残忍对待,首先,环境对男性的教导会让他有痛苦也不宣泄,只会藏在心里,其次,他的生活被复仇充满,最后,他确实不喜欢倾诉什么,他一直是喜静的性子。

所以对他来说,朱砂有点闹腾,然后他就开始想念宋元,他奇怪地开始想念,但不会给他传字条,虽然宋元的字条让顺心如意经常分别,但他却不会回一句。他不爱回馈,却爱宋元,他的爱很小气,但他觉得,那才是融入世俗的爱,他希望宋元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知道这没有道理,但爱情不就是没有道理的吗?

朱砂是从乡下过来的,在贺府,隐藏着没有人知道的罪恶。贺严把朱砂抱回了房里,从窗户里可以看见院子里有很多年轻的小女孩,聚在一起打闹,她们的表情已经变得老成,并没有纯真。

贺严温和地看他,抚摸他的头发:“那是你的姐妹。”

朱砂说:“她们都长得很漂亮,年龄也跟我差不多。”

贺严说:“从此以后,你就跟我过,再也不回你爹娘那边。”

“好……”朱砂知道自己被卖掉了,但他没有权利伤心,反而,他觉得在贺严这边还能过得更好,因为他在这里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这里的床很软,还带着香味。大家也都穿着体面。

朱砂:“我要替你做什么呢,叔父,我很笨,但是照顾人的话,可以的。”

贺严还是那么温和,看起来一点都不是那种会在床上用暴力的男人,他说:“朱砂暂时不用做那么多,陪我玩,叔父就会很高兴。”

“……”

那是一种游戏,会让自己感到疼痛,可是不在这里,也会被卖到青楼里去,娘经常跟朱砂说,女人离开男人,就什么也做不了。朱砂还很小,也并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弱者是注定会被强者欺凌的,但欺凌弱者的,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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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正的强者,只是懦夫,他们靠欺凌弱者为乐。

女孩们嘲笑他,把东西扔到他身上。

“搞什么,这张脸长得有点像男人吧,一点也不女气。”

飞霞是这些女孩里最能起哄的,她让那些女孩按住他,五六个人不够就七八个人,但很快这些女孩就发现他很安静,一点也不反抗,飞霞扯开他的衣服,发现他里面什么都没穿。

“真是恶心,你这个荡妇,就是这样诱惑老爷的吗?”她们并不会管贺严叫爹,养女只不过是外在的身份,她们迷恋着带给她们极大物质享受的贺严,并且总有人会抱着幻想,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实际上,贺严对十六岁以上的都会丧失兴趣,他认为女人就像花,花期很短暂。

“诱惑?诱惑是什么,我没有……”

飞霞给了他一个耳光:“连抹胸都不穿,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女人都要穿抹胸!”

这样……是他不知道的事,他家里的姐妹都是不穿的,娘从来没给她们买过,大概是为了省钱吧,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贺严在撕开他衣服的时候露出的是讶异的神情,随即又变成了兴奋。

“乡下来的就是不太一样啊,你要是这么不想穿,就干脆这样给男人看怎么样?”飞霞笑了,“我说呢,身材不是很好,长得那么瘦弱,脸又像男人,能有什么地方让老爷喜欢,原来是这方面,床上倒是做足工夫了,你以为这就能惹老爷欢心?我们老爷可要聪明的女人。”

飞霞让一个乞丐进来,他浑身污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为了几个馒头答应了飞霞来到这里,飞霞说:“老爷最近经常去你那里,啊,你这丫头真是没有眼力见,乡下来的,需要那么多宠爱吗?你就该跟这种要饭的在一起。”

飞霞兴奋了起来,踹了一下那个乞丐,她才不想用她的手碰这个恶心的乞丐,她说:“去啊,虽然长得有点像男人,但是还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你这么一个乞丐,没有女人,也很寂寞吧?”

乞丐:“我,我只是想吃点东西,大小姐,你这不是让我做不干不净的事吗?我就算是个乞丐,也不能昧良心啊!”

飞霞听他这么一说,收起了兴奋的神色,拔出了剑:“那这样吧,不做的话,我就杀了你,敢了吗?”

乞丐发着抖,那些女孩的神色也变了,飞霞想,真是一帮胆小鬼,这么容易就害怕,但她转而就被掐住了手腕,原来贺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背后,贺严冷淡地看她:“婊子。”然后给了她一个耳光,两个家丁把她按住,飞霞说:“难道你要为了这么一个乡下丫头就放弃我吗?贺严,我第一个月可就学了三种剑法!”

贺严遗憾地看她,仿佛她是一件用旧了的物品,飞霞不敢相信,她脑子里冒出一种念头,就是这个该死的乡下丫头比自己天赋还要高,不然贺严为什么想要抛弃她,开什么玩笑,有比她更厉害的人吗?这种人不该存在!

贺严说:“会三种剑法的太多了,飞霞,你不新鲜啦。”他用遗憾的口吻那么说,很少有人会说一个人不新鲜,因为这样就是否定了这个人的全部,也就是说,就算做的多么努力,这一生都是无趣的,都不新鲜。

朱砂说:“她会去哪里?”

回到房里,朱砂问,贺严说:“她对你不好,肯定要走嘛。”

朱砂又说:“叔父为什么不告诉我,女孩子要穿抹胸?”

贺严说:“你还没长大呢,看看你的胸,长出来了再穿也没什么。”贺严摸着他的脸:“而且,除了我,谁都不该看到你的身体,在叔父这里不穿也没什么。”

朱砂说:“那叔父是爱我的吗?”

贺严在他唇上亲了下:“叔父当然爱你了,叔父是最爱你的,以后你就是叔父的新娘,好不好?叔父会娶你。”

叔父是爱我的,我应该高兴,但是为什么……心里却是空荡荡的呢,叔父爱我,我爱叔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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