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入了三伏,天气愈发热了,小娘娘可要去金明池避暑?”
官家坐在杨太后旁边,有宫人端了水来让他洗手。
“小娘娘,这是哪位老人家?”
“陆府的老夫人,上次你不是还说了寿桃上面的字不错的?”
官家对那寿桃记忆犹新:“这便是陆少尹的嫡母?”
“正是,今日见了宫人在换鲜花,才发觉那寿桃竟然鲜艳如初,便有些好奇。”
“陆少尹倒是个有能耐的,去岁在江宁的赈灾做得不错,调了京师,一应事务也是有条有理。”
“全得娘娘与官家的提携。”
“若没有能耐,也入不了官家的眼。”杨太后让她起身:“这寿桃可是他想出来的?”
陆李氏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回娘娘的话,犬子在京城开了一家酒楼,名曰四为楼,请了俩位管事的娘子,那俩位小娘子慕名娘娘的仁厚,便自告奋勇准备的,奴婢见着确实有心,便自请献了上来,还望娘娘莫怪。”
“四为楼?可是门前有两副对联的四为楼?”
“官家也知道?”杨太后也是很好奇,官家基本不出宫,民间的事物能传到他耳里,想来是名声在外了。
“这好多的文人都在讨论,上次见了元伯,也提了几句,说那有一副上联,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对上。”
“如此说来倒是俩位才女了?”
“禀娘娘,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能博得娘娘一笑,便是他们的造化了。”
杨太后依旧慢悠悠地道:“说来陆少尹有几房妻妾了?”
陆李氏心脏一紧,她一直都很警惕陆知安与楚玉的关系,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莫不是有了什么猜想?
她稳下心神:“犬子与先夫人年少夫妻,甚是恩爱,后来先夫人不幸病重早亡,也没留下一子半女的,他便鳏居了多年,前不久方与龙图阁直学士叶大人的嫡次女喜结良缘。因着是续弦,便没有惊动娘娘。”
“多年后再续弦?都没个嘘寒问暖的?如此看来倒是个情深义重的。”
“因着他膝下荒凉,奴婢担心他日后连个摔盆的都没有,便自作主张请了媒妈妈,他倒是个听话的,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听闻叶学士家风正直,才有了这么一桩亲事。”
杨太后沉默不语,慈明殿四周放了冰盆,又有宫人在打扇,本应非常的凉爽,陆李氏背后却出了一身的汗。
“说来这寿桃是如何能保存得如此之久的?”官家喝了一口少监端上的酸梅汤问道。
“是蜂蜡,蜂巢里面过滤下来的,裹在果实外表,能让果实多存放一段时间。”陆李氏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语调,轻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