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信,他是否真的会这样做。
但是,他和她做了那样的事,如今有了孩子,连结婚的勇气都没有,她还能指望他什么!
他俩都是文工团的,部队里纪律严明,他们不仅违反团里规定恋爱,甚至还未婚先孕,这事严重了说都是要开除党籍驱逐出文工团的,前途,就毁了!
郑明和抱着她的腿,哭求她原谅自己,甚至赌咒发誓,说自己将来一定会娶她,到了年龄就娶,只要她做了它。他将来一定会补偿她的,一定。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只有她,天地可鉴。
这样的甜言蜜语以前听了太多,现在听来,只觉得是天大的讽刺。
可是当她下定决心去做了它时,小诊所的赤脚医生却来了句,“处女膜没破,回去先弄破了再做。”
姚微微糊涂了,“我处女膜没破,那我怎么怀孕的?”
赤脚医生笑了,那笑容猥琐的至今姚微微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他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耐不住寂寞,以为只要不射在里面就怀不上了,就脱了裤子,不管不顾的在一起磨蹭,过过干瘾。啧啧……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吗?精子和卵子结合在一起就能生出孩子。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就是什么都不懂,我这里来打胎的,像你这样的,不是第一个了。还有,下次过来,可不能你一个人,做这个会要了半条命的,你必须带个人陪你,你男人或者你朋友,不然不给做,要是大出血什么的,出了事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秋风呼呼的吹,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地上打了个转。
容晓蓉双手插在裤兜里,仰面自言自语道:“我知道的,凡是知道别人太多不堪秘密的人,最终都会被讨厌,虽然在她们陷入迷茫困境需要帮助时,我或许像天使那般可爱。”
姚微微舔了舔干裂的唇,生怕她不愿意,急忙道:“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
容晓蓉将吹乱的长发往脑后捋了把,长腿一迈,走了五米远,回头,“走啊,你不是要我陪你么?”
姚微微带她去的那家小诊所,脏乱差的环境简直到了极致。
容晓蓉蹙着眉头转了一圈后,就出了来。
姚微微急忙追了出来,神色焦虑,“你反悔了?”
“黑诊所,会死人的。”
姚微微将脸埋在掌心揉了几把,神情恍惚,“可是我能怎么办?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你既然要我陪着,就得听我的,我不想惹麻烦上身,像这样的黑诊所最容易出医疗事故,且不说你会否死在手术台上,要是处理不干净,导致不能生育了,你将来还想不想结婚要孩子了?”
姚微微全然没了主意,这样的顾虑她岂非没有考虑过,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一遍遍的哭,“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们明明没有做,怎么就怀上了,我问过的,这种几率很小很小很小的,怎么就被我碰上了……”
市医院内人来人往,容晓蓉回身看了一眼将自己缩成一团,一脸消沉欲死的姚微微,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挂了号。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面容和善,眼睛透亮,问,“同志,查什么呀?”
“给我开张检查单,验孕。”容晓蓉面上平静无波,语调平淡,干脆直接。
医生也没看她,打开病历卡,常规询问道:“多大了?什么时候结的婚?上次房事是什么时候?末次月经呢?”
“请先给我开张验孕单,谢谢。”
医生这才抬头看向她,眸中带着疑惑,只片刻功夫,试探道:“没结婚?”
容晓蓉微微蹙了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