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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一松,楼展卿看到影塍张开双臂,像是要扑到他怀里一般落向他,不由也顺势敞开怀抱。
影塍没有撞到他怀里,在接触的一刹那,影塍揽住了楼展卿,翻滚旋转着卸掉撞击的力度,然后死死把楼展卿藏在怀里,落到地上滚了几十圈。
楼展卿被转得脑袋发昏,趴在影塍怀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楼展卿动了动,想要起来,身上仍是被影塍箍得死紧。
“影塍!”楼展卿低喊了一声。
影塍喘了一口气,低沉回道:“主子。”
“受伤了?”
“……并未。”
“放开我。”
影塍下意识松开,低头望去,仍有些重影的眼睛里看到楼展卿动作迅速地起身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这气势这意味,颇是决绝。
心里咯噔一声,影塍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不对,强撑着酸疼的骨骼肌肉爬起来跪着——自从楼展卿免掉他的跪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
影塍眼巴巴看着楼展卿越走越远,心里越来越慌越来越急,混乱的思绪促使他喊出口,“主子!”
楼展卿一顿,继续往前。
影塍心里一恸,嗓音带上沙哑,“……主子!”
楼展卿还想继续走,只是脚却似乎被那一声含着隐痛的“主子”钉住了。
看到楼展卿停住,影塍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期望着楼展卿能回头,或者不回头,只要能说一声“一起走”。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楼展卿声音冷厉,“不是不信我么?不信我,又何必跟着我。”
影塍一愣,手忙脚乱地解释:“属下并无……属下不敢……”
“你不信我能保护你。”楼展卿下了结论。
影塍停住,说不出反驳的话,心脏一沉,如坠冰窟。主子说得没错,他从不敢让主子涉险,亦不敢想让主子保护他,又何谈信主子保护他呢?
影塍陷入了强烈的自责和自我否定。
主子定是不要他了吧。既达不到主子的要求,如今,他也无法回退到影卫的规矩里。他已是无用之人。
影塍想哭,却不是为自己。
若是主子真如景熙所说,一辈子只此一人,以后岂不是……
影塍为这样的前景而难过,只恨自己不能达到主子的要求。
楼展卿生气影塍不顾自己,但也早已开始心软心疼,只是,轻轻放过的话一定不会让这人教训。
影卫的规矩从小到大,刻入骨髓,可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包袱,只得一点一点地磨。
“好好想想。”楼展卿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再次起步走开。
影塍看着楼展卿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低头,两点水落在面前的地面。
下雨了?影塍模糊地想。
脑中仍在眩晕与嗡鸣。
下雨吧,主子是个心地柔软之人,若是下雨,指不定会回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