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镖镖身,俯身将另一头系在脚边的铜丝上,然后用蛮力将双头镖插入青石板,旋开镖头卡住,如是重复一次,将另一个组件插入脚的另一边,这才敢把脚挪开。本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只不过时间紧迫,他的任务是尽快取得信物,而不是开路。
环视一周,定下几个可能的物件,影塍上前掰动花瓶砚台座椅,掀过字画,一寸寸敲过墙壁,摸过每一根房梁,毫无收获。
难不成不在书房?
影塍回忆了一番人员布局和其他地方的人员往来,最终否决了另外的可能。祠堂和卧房已经搜过了,其他地方也藏不了东西。
影塍将目光转向屋内巨大的一排排书架。看来只能从这里找了。
从最里层开始搜,终于在拿起一本水经注的时候,耳朵捕捉到轻微的滑动声。快速来到那一处桌角,一番按压,墙角处的地砖缩进了墙,露出一个长条的凹槽。影塍伸手摸索,脑中勾勒出形状,有些熟悉的构造……
是镇纸。
将镇纸严丝合缝地推进去,转动,书架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下阶梯。
找到了。
影塍没有丝毫犹豫地钻进去。
狭窄的地道里没有光源,影塍没有点燃壁灯,训练时的药液浸泡以及久藏暗处的视觉习惯让他在有微弱反射光的情况下就能清楚看清一切。
地道并不长,两边壁橱里皆是例如失传的武功秘籍,江湖上曾赫赫有名的武器,珍奇珠宝之类。
影塍只是审视,一一否决之后,又从尽头绕回来,一寸寸在墙壁上摸索敲打。没有异常。影塍静立思索,回头检查阶梯。
有一处阶梯缺了一角,像是磕坏的。
不,不是磕坏的,而是……
影塍回到走道,目光扫视一周,找到原先看到的宝盒,正要拿起,拿到一半,宝盒底下露出的方台抵住了盒底。影塍目光一凛,果断放开。宝盒又将方台压回去。
用其它物件代替宝盒?
不,这机关绝没有那么简单。
影塍抬手一记袖箭将露出的方台与内部石壁钉在一起。
解决了?
影塍拿起宝盒,将盒外装饰的一角对准台阶缺口按进去。
咔哒一声,宝盒开了,盒内夜明珠照亮了石阶里露出的玉佩和一沓书信。
收起玉佩,影塍抽出最上面那一封信,或者说,那只是一卷纸条。
子明兄,速走。遗子安也。
然后是最底下那封信。
子明吾弟:未能亲言别离,畅饮千杯,吾心憾之。昔金沙戈壁,唯见遍地狼烟,白骨埋沙,此战终捷,心盛悦之,无愧皇恩浩荡,今去京都,一别久矣,不知何日相见。久不见京都,此行人世安稳,绿柳红花,景色独好,惜不知家乡景色。吾儿应垂髫,望汝与常陆弟代为照管。今次大捷,吾生无憾也,望弟同安。
落款是江宿。时间是二十年前。
江宿,前大将军韩骐的字,二十年前被判处死刑,罪名是通敌卖国;子明,户部侍郎徐应川的字,二十年前已病死,常陆,泾江都尉荀季的字,二十年前死于山匪之手。
看来这其中猫腻很大。
来不及再看其他,影塍思索半秒还是放下书信。他的任务是信物。
才走了两步,两壁发出一些震动,竟是缓缓向中间靠拢起来,上面书架也快速合了起来。
来不及再做其他,影塍点地一蹬就窜出道口。
门外陡然传来遥遥一声庄主。接着就有如鞭炮,一声声传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