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不要解释一下?刚刚那行为算非礼吗?那解释会不会显得更心虚?
内心三连问后,依旧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宋宜之这个被非礼的人先问:“哪里伤着了?”
“没有,就咬了舌头。”她一提舌头,气氛又进入莫名地尴尬中。
陈锦墨没再让他看舌头破没破,宋宜之也保持着沉默往山下走。
于是一路上,一个人红着脸,另一个人红着耳朵。两厢无言的相处在这尴尬的氛围中。
总归要一个人先开口,陈锦墨毕竟脸皮厚,舌头好了之后,便开始找话题:“你怎么到这来了?”
“陛下痊愈,怕公主在外不安全,命臣过来看护。”宋宜之说着,语调听不出一丝异样,真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锦墨也看不见,只能凭语调判断这人的反应。可这反应不等于没反应吗?她这么没有魅力?
“就只是父亲开口,没别的?”
宋宜之没回答,又没了话题,陈锦墨有些无聊,所幸靠在他背上闭目养神。
只是耳朵靠近他背后时,敏锐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而这心率又有些快了,是因为他负重下山,还是别的?
“你心跳好快,很累吗?要不要歇会儿?”陈锦墨发誓,她这么问就是故意的。她想等宋宜之停下来,休息会儿再判断,这心跳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运动。
奈何宋宜之根本不给她这机会,脚步不停地往山下走,没过一会儿便下了山。
山下卓素华已经被人接走,等陈锦墨回去的时候。卞则通充分表达出了他的震惊。
毕竟就她们两个去山上采药的,结果回来一瘸一瞎也是没谁了。
而陈锦墨的失明,在他们看来,无疑是头上悬着的利剑又近了几分。能留给他们的时日越来越少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卓素华找来的那些药材里真能找出解药来。
试药的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宋宜之还是知道了,不过陈锦墨也跑得快。装出身体不适早早回房休息了。
她失明这事,不过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安济坊。一瞬间人心浮动,没吃药的更加不敢吃了,都在观望着。
不过这一切并没让陈锦墨知道,她只是安心回屋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只觉得脸被一团毛茸茸的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气愤地揪着三花猫压住,听着它闷在喉咙里的叫声。
“见我病了,就敢爬我头上来,以为我治不了你?”
瞎是瞎了,欺负猫的本事还是有的。用被子将猫裹住,隔着被子狠/狠/lu了一番,陈锦墨的报复心才平复。闹了一通,口也渴了,可屋里的茶壶是空的。
陈锦墨喊了半天没人理她,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宫里,没人专门伺候她,只能自己出去找水喝。
摸索着出了房门,并不知道厨房的方向。人都在前面忙着,并没人给她指路。关键时刻还是得依靠那不靠谱的系统。
不过就算系统导航不靠谱,这里毕竟不是山上,总不至于给她导航到沟里吧。
“小板,我想喝水,帮我导航。”
话一说完,系统便被她唤醒。她这回有了先见之明,先拿跟棍子在前面探路,再跟着导航走,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停下。
就这样跟着系统指引,走到一处屋外,应该就是厨房了。系统也提示,到达目标所在地。
并没察觉出系统的用词有什么不对,陈锦墨先礼貌性地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也听不到人声,便推门而入。迎面便感觉到了屋里氤氲的水汽,依稀还能听见水声。
其他一切正常,就是这味儿不对,不太像厨房的味儿,倒有点像澡堂。
屋里宋宜之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怒气问道:“何人?”
陈锦墨下意识开口:“你怎么在这?”
一瞬间的错愕过后,宋宜之才从屏风镂空处依稀看清了陈锦墨的样子,却不知如何开口。见她还要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忙道:“别进来!”
终于意识到她来了哪里,陈锦墨一瞬间尴尬的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她这是进了宋宜之的屋子,而他刚好可能还在洗澡……
这时候追究不了宋宜之为什么洗澡不锁门,而一向听觉灵敏的陈锦墨更该在屋外就听见屋内有人。虽然陈锦墨现在什么也看不到,气氛还是很尴尬。
直到有个人往这走来,宋宜之最先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一瞬间什么也顾不上了。随意批了件衣服,就出去将站在原地不动的陈锦墨拉进了里间。
脚步声近了,直到那人进了屋子,陈锦墨这才听见。宋宜之也只来得及用身体挡住她。
“热水给大人送来了,现在倒吗?”来人放下水桶,便看见屏风后宋宜之正背对着他,“您怎么出来了?”
宋宜之将陈锦墨挡在身前,若无其事道:“起来拿件东西,水就放着吧,劳烦了。”
“大人客气了,您慢慢洗,有什么吩咐的喊我就成。”
直到人走出去,陈锦墨才松了口气,也意识到这回玩脱了。连听力都受影响了,按道理她应该比宋宜之先听到有人进来。可如今竟然是人进屋才发觉。
以她现在的听力,或许都比不上从前没习武的自己。怪不得她方才听不到屋里有人。怪只怪,被系统坑了一次,无端成了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