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反应暗暗记在心底,谢青瑜神色从容地端起酒盅和谢安碰了碰杯,然后捡着各自工作中不涉及机密的部分谈论起来。
酒足饭饱,范晴雪抢过洗碗的活儿,一头扎进厨房。
在棉布上挤上清洁剂,沾上水打湿,揉搓出绵密的白色泡沫,范晴雪垂眸把洗碗池的底部盖上,拧开水龙头把盘子和碗碟泡进去。
清洁剂是祁沛韵在前几年做实验的时候研究出来的,类似于后世的洗洁精,不过去油效果不如洗洁精,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不伤手,溶解在水里不会造成二次污染。
“你在想什么?”
一道充满清冷磁感的声音突然在范晴雪身后响起,吓得神游天外的她差点失手打翻了手里的白瓷碗。
范晴雪扭头,看到谢青瑜斜倚在厨房的原木色门边,嘴角噙着笑,长腿疏懒地交叠在一起,修长的指节慢慢地卷起袖子,每一帧都像一幅画一样。
谢青瑜问过问题后也没打算让她回答,而是继续道:“我来帮你洗吧。”
“嗯。”
迈开长腿几步向前,走到范晴雪身侧,由于身高太高,谢青瑜洗碗的时候需要微微俯身,后背弧度优美流畅的线条起伏着,带着一丝独属于男人的强势。
谢青瑜将洗好的碗递给范晴雪,范晴雪负责冲洗两遍用专用的毛巾擦干,然后竖着放置在碗碟架上。
“我等你做好准备。”认真地把手里的盘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洗净,谢青瑜抿抿薄唇,似是不经意地说道。
范晴雪接过他手里满是雪白泡沫的白瓷盘,抬眸,与他四目相对。他眼瞳的颜色比她略浅一些,此刻却莫名有种幽暗的深邃,吸引人沉溺其中。
这具身体满打满算才22岁,也许对于八零年代的人们来说确实早就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但是对于二十一世纪动辄30岁才谈婚论嫁的成熟女性来说,22岁还小呢。
她不是不愿意和谢青瑜结婚,只是先前满脑子都是事业和理想,她的心暂时倾注在红福日化厂上,并没有考虑过在这个紧要关头成家。
刚才一直在思考怎么和谢青瑜解释,没想到他直接给了她最大的信任与自由,一时间让她十分感动,心里溢上甜滋滋的喜悦。
片刻后,范晴雪清澈的黑眸漾出满满的笑意,樱唇轻勾,侧身抱住他,“谢谢你。”
谢青瑜的手上全是泡沫,自然没办法回抱住她,无奈地笑着说:“好了,厨房交给我,你去客厅吃水果吧。”
顿了顿,他低沉的揶揄嗓音传来,“平时你最不喜欢洗碗,为了逃避订婚的话题竟然主动跑到厨房来,啧,这也太打击我了吧?好歹我也是研究院里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不值钱了。”
范晴雪收起满腹的感动,用温水冲了冲手,调皮地眨了眨眼,“好好干活吧,中年大叔。”
谢青瑜:……
再度被那四个字打击得浑身一僵,谢青瑜慢慢把手里的盘子放回洗碗池,抽出一张纸巾细致地擦了擦手,眼睛微眯,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特别会气人的小女友。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和卡其色裤子,修长的脖颈上带着他过年的时候送给她的一条项链,几乎及腰的长发被松松地编成一条麻花辫,和时下女性们的麻花辫似乎有些不同,好看了不止数倍。
明亮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像是一潭浅溪,一眼就能望到底,但是实际去触及时,却发现它远比表面上呈现出来的单纯更加深不可测,处处给你惊喜。
谢青瑜的手指微蜷,喉咙动了一下,压抑着激荡的心情,最后一个没忍住,单手撑在墙上,把范晴雪娇小的身躯控制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你再说一遍。”声音沙哑得厉害。
范晴雪被弄的一愣,后背贴在略微有些冰凉的瓷砖上,身前是如同火山一样温热的躯体,颇有些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眨巴两下眼睛,范晴雪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壁咚”了,这种只有在小说和青春偶像剧中出现的情节,她一直以为是剧情需要的摆拍动作,没想到谢青瑜附过来时,她的心脏跳动得快要蹦出胸口了。
脸颊和耳尖涌动着红晕,范晴雪本能地低下头,不敢跟谢青瑜对视。
谢青瑜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托起她尖巧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咽了一口口水,范晴雪羞窘地睁大眼睛,木楞楞地反问一句:“什么再说一遍?”
“呵。”低沉喑哑的笑容自他胸膛震开,震的范晴雪心尖麻酥酥的。谢青瑜的手指缓缓地摩挲一下她的唇瓣,成功让她的脸颊再度红上加红。
“怎么,刚刚还说我是中年大叔,现在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他的眸光微微下移,胶着在她水润的唇上,深吸一口气,最后虔诚地俯身吻下去。
“唔。”两唇相贴时,一股电流蹿入范晴雪的脑海,直接让她软了腿脚,双手无意识地抓住谢青瑜两侧的衣角,捏皱了他一向干净平整的衣服。
“嘭!”脑袋里顿时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
托着范晴雪下巴的大掌搂住她纤软的细腰,撑住她因为脚软不断下滑的身体,谢青瑜见她不排斥自己,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纠缠,两人的心脏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跳的快,等略微红肿的唇瓣分离时,范晴雪羞涩地直接把脸埋进谢青瑜宽阔的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青瑜坚实的手臂用力抱紧她,同样气息不稳,深吸一口气压下某些冲动后,他紧紧闭上眼,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发上。
“无论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我都会一直等你的。”好半晌,他才艰难地说道,只不过嗓子依旧沙哑得厉害,磨得范晴雪耳根酥软,露出小牙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胸口。
太犯规了!
似是一口不解气,她又啃了一口,直到谢青瑜发出“嘶”的一声痛呼,范晴雪赶忙松口,抬头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咬坏了?”她明明没怎么使劲啊。
结果迎上了谢青瑜有些气定神闲的目光,范晴雪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呼呼地瞪他一眼,感觉手脚已经恢复力气后,她干脆一把推开他,闪身跑出厨房。
看着范晴雪落荒而逃的背影,谢青瑜浅笑着摇摇头,食指摸了摸刚刚亲吻过爱人的薄唇,边回味着那种美妙的滋味,边转身回到洗碗池旁继续干活。
祁沛韵以前住在清大的教职工家属楼,现在搬到了军区大院里国家为谢安安排的小别墅中。
小别墅一共三层,客厅、厨房和谢安的两个警备员的房间都在一楼,二楼是客卧、书房和一间简易实验室,三楼是主卧。
祁沛韵邀请范晴雪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让谢青瑜送范晴雪上班,顺便看看口红生产线的机器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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