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逢时看了看渐晚的天色,将手中的册子收了回去,与云襄话别。
云襄回到房中,将小红放在桌上,脸色突然一变。
她想起一件事情。
原书中,萧逢时一方在牡丹花会中顺利地获胜了,但现在此事出现了一个变数——姜少息。姜少息声称是冲着她云襄而来,若是真的想要针对云襄,可能会暗中下手,对他们不利。
萧逢时刚回到房间,将外袍除下,就听见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他推开门,云襄正站在门外,神情严肃:“师兄,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准备一下,至少要先拟练一遍。”
“比试的题目是当场所出,如何拟练?”萧逢时沉吟。
萧逢时看着云襄眼中的泄气,安慰道:“这本非我们所擅,况且有琳琅书院在前,又有其他儒修门派在后,不必太过在意这一场的输赢。”
萧逢时言下之意,便是要放弃这一场了。
云襄僵硬地点了点头,晃回了房间,坐在桌前,与小红面面相觑,她手里拿着金笔,一圈圈地转着,急速的转动中,那支金笔的笔尾化成一道金色光圈,在她指间翻飞。
她认为不能放弃这一场,认真地思索着如何才能取胜。若是方式太过传统,便很难出彩。
如何能惊艳四座?
云襄皱眉苦思,手中的金笔翻飞着,像是一只金灿灿的蝴蝶。
唉,想不出来!
云襄气恼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金笔握在手心,一个用力——
咔嚓。
从流光溢彩到灰暗沉寂,仅在一瞬之间,那金笔便从与她心意相通的布阵法器变成了一支废笔。云襄看着静静躺在她手中的两段笔身,再次领略到整个世界的恶意。
她完全没有用力,这笔怎么就断成两截了?
云襄看着自己已经牺牲的作案……哦不,作画工具,心底凄凉,万分萧瑟。
明日便要上场作画,她却没了笔,这可如何是好?
云襄突然想起那根备用的狼毫,连忙往储物袋里寻找,随着时间的流逝,云襄的嘴唇越抿越紧。
怎么找不到了?
云襄轻呼一声,吓得小红瞪圆了眼睛。
她突然想起,几个时辰之前,她躺在驿站的房顶上,旁观漱芳怡的一系列行为,终于忍不住出手,云襄随手抄起身边作画用的狼毫,伺机以动,看见有人先她一步上前制止,便收手了。
那时,她将那柄狼毫……随手放在了屋顶上。
然后,忘记收回来了。
云襄欲哭无泪,这两支是为她量身制作的灵器,方能承受住她的灵力,她来不及重新添置,也无法暂时借用别人的,只能立刻前往驿站,将那支笔找回。
云襄决定速去速回,不要惊扰他人:“若是有人来了,你就说我睡了,知道吗?”
小红继续瞪大眼睛:“……咕咕。”您真的是太高估我了。
“留意身边的动静。”在反复叮嘱过小红之后,云襄便推开房门走到院中,她屏住呼吸,将灵力尽数注于足下,几个闪身,便融入浓墨般的夜色中。
云襄极快地往记忆中的方位掠去,很快,她便来到驿站的牌匾之下,云襄依旧从那道胡同中翻上屋顶,矮身在瓦片上摸索着。
云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刚想将罗盘取出,照出一些亮光,便觉似有芒刺在背。
身后有人在窥视!
云襄头皮发麻,她本能地在房顶上一滚,滚出丈余的距离。
“噗嗤!——”几道冷箭钉在她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力道之大,深陷入瓦片之中。
阴冷轻柔的声音在云襄耳畔响起:“妹妹,你可让我好找。”
这声音语调诡异,虽然包含灵气,却不像是出自姜少息本人之口。云襄看不清敌人的方位,她索性闭上眼睛,用灵识探索:“既然来了,何不出面相见?”
她暗自懊恼,她今日为何如此冲动,深夜独自来到外面,给姜少息可乘之机?
又是从她耳边,传来一阵冰冷的嗤笑:“仅是杀你,何须露面?”
出现了!炮灰反派必备名言!
云襄努力地试探着姜少息的方位,未果。
“姜少息”怪笑一声,云襄突然觉得脚下微微颤动,在“姜少息”的笑声中,瓦片被尽数掀起,如同一波起伏的巨浪,将云襄往地面掀去!
云襄腾空跃起,抽出素水,挽出一个剑花。宝剑在空中铮铮作响,在寒光乍现的那一瞬间,云襄辨清了“姜少息”的方位。
在相邻的房顶上,站着一个怪物,云襄看不清它的容貌,只能看见它残缺的肢体,和缠绕在他身边的魔气。
魔气?!
云襄惊道:“你疯了!此处是天南城!”
此处是天南城,又是在牡丹花会期间,你怎么敢释放出魔气?
那怪物嘴唇颤动着,姜少息懒洋洋的声音从他口中转达出来:“多谢提醒。”
云襄立于屋顶翻飞的檐角上,她环顾四周,看到了几张零落的阵旗,云襄简单地辨认了几支阵旗的方位:“你将魔气锁在阵中,所以不怕暴露。这法阵,你是什么时候布下的?”
“姜少息”又笑了几声,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