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吃饭。”老太太对严柏宗说:“不陪你的祈良秦了,他一个人吃饭,你也舍得?”
严柏宗似乎有点窘迫,说:“他让我回来吃。”
老太太冷哼:“他倒是会卖乖,你也是会听话。”
大概是因为语气虚弱,这话并没有剑拔弩张的语调。老太太态度软化,真是让人非常奇怪。一家人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母子俩关系缓和是人人乐见的事。严松伟试着添一把柴火,插科打诨了几句,可是没有成功。
就这么沉默着吃完了饭,老太太忽然将筷子一放,说:“我跟你母子一场,所以跟你吃这最后一顿饭。”
一桌子都愣住了,老太太却定定地看着严柏宗:“你搬出去吧。”
严柏宗张了张嘴,看着老太太,沉默半天,然后嗯了一声。
老太太的神色在刹那有了抖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不准公开。”
严柏宗说:“暂时没有公开的打算。”
老太太便起身上楼去了。
“真走?”严松伟问。
严柏宗点点头。
“你可要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严柏宗点头:“长痛不如短痛。”
如此冷漠无情的严柏宗,就是严松伟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觉得如果换做是他,交的朋友老太太不同意,他不会这样生硬地抵抗。当初他和谭青青的婚事老太太不同意,他就不敢直接带着谭青青去结婚,而是选择了假结婚,以此为缓冲。说起来还是他“有良心些”……虽然他办的事很糊涂。
老太太真的生病了。
生了病的人,心思都特别软,强势不起来了。夜深人静想到严柏宗和祈良秦的事,还会掉眼泪。
她会在某一个瞬间觉得,唉,都是冤孽,算了算了,一辈子的名声不要,只要大儿子开心就行。
但是天亮之后,这念头又消失无影,她觉得自己怎么能轻易放弃。老二假结婚,假结婚的对象和老大好上了,她想一想就觉得抬不起头来。祈良秦依然很可恶,她的大儿子也很可恶。
她故意的苍老刺激着严家每一个人的心。她其实本来就有皱纹和白头发,年轻的时候太拼,老了有钱了,再多的保养品则治标不治本,但她平时爱打扮,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没见过她原本的模样。如今她不擦粉不涂口红不染头发,母亲的皱纹和白头发,其实最能刺激儿女的心,没有人能在头一次看到母亲白了好多头发的时候,还能盯着那白头发仔细看一眼。
会不忍心,想要逃避。
严松伟最感性,发了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躺图,配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祈良秦看到这张图,一夜都没有睡着。
人大概都是有点自私的,但是能自私到什么程度,自私多少。爱情会不会被生活的艰难困阻消磨掉。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搂着严柏宗的腰,有时候会觉得严柏宗很不快乐。严柏宗总是显得心情有些沉重。
没有哪个男人能为了爱人不顾母亲的安危还能怡然自得,老太太如果出了意外,他们两个也会被这份愧疚压得抬不起头来。
他抱着严柏宗,如此贪恋他的气息和温度。眼下的每一步都是一道坎,过去就过去了,一道坎过不去,就再也过不去了。
第二天祁良秦就搬到了学校里面去住了,跑了一天办手续,因为太忙,也没时间想这些事了。当天晚上严柏宗就找过来了,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是要退缩,你先别急,”祁良秦说:“老太太现在这样,是心病,我们不能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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