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将她搂进怀里,“我还有你心疼呢。今日跟十三说了,你尽快为他把婚事敲定,尽早成婚了,好叫他出京,我现在是担心他会闯出祸事来。”
黛玉点头,“我知道的,我明日就进宫去和母妃说。”
这一夜,云臻虽没有折腾昨晚上那些花样,只一下一下,撞得格外深沉,黛玉觉着出他内心里有些气,又好似没有,迷离间,抚摸着他的脸,趁着还有些清明劲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待洗了回到床上,云臻道,“你才有精力问我呢,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如何了?可是不喜欢?”
黛玉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不肯答他的话,“估摸着,父皇会重新立太子了。这一次,他生了那么大的气,连带你都气上了,恐怕也是没想到事态会超出他的臆想。”
因方才实在是畅意,云臻有些放空,便心不在焉,“你倒是说说,他怎么地就意想不到了?”
黛玉想了想,道,“九成的朝臣都举荐大皇兄,父皇能不害怕吗?剩下的一成里头,有举荐你的,有举荐三皇兄、四皇兄乃至五皇兄的,看似大皇兄众望所归,可落在君父的眼里,又怎会不叫他忌惮呢?”
云臻将黛玉搂进怀里,吻了一口,“实在是想不到,你竟能有如此觉悟!十三弟和你比起来,简直是蠢到家了。”
“他性子单纯,平日里又被母妃和你护得极好,哪里想得到这些?便以为父子兄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反而显得耿直,落在你眼里便成了愚蠢了?焉知不是你不好好教导他的缘故?”
云臻双手枕在头下,略有所思,道,“我也想和他说,我原本打算和他说的,只是,今天,我在月光下,看到他那如稚童一样的目光,叫我一下子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你,一双眼睛也是那么清凌凌的,突然之间我就不想说了。”
“生在皇家本就是悲哀,并不是我和母妃把他照护得太好了,而是他自己始终不肯睁大眼睛去好好瞧。他愿意相信这宫里还有父子亲情,愿意相信兄友弟恭,我又怎么忍心去把那皮肉割开,将里头的脓疮挤出来给他看?”
黛玉格外心疼,“谁能想到,父皇竟然连你也一起怨怪上了呢?”
“我已经疲乏于这种猜忌了,今日我在想,我也不想去管父皇信不信我,看不看重我了,甚至,我都不愿去管生前身后之名了。”
黛玉伸臂搂住他,“你大约是累了,人,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声名呢,虽说对人是一种约束,可是唯有约束,才可以叫我们活得坦然一些,轻松一点。若果真什么都不顾了,你会觉得在这世上,身边有妻儿,外面有臣仆,可你依旧会觉得很孤单,会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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