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女儿气冲冲的,祝氏心里越发没有着落,忙问道,“是女婿如今越发犯昏了?”
卫若曈没好气地道,“好端端的说他做什么?还不是那个样儿。”她拉住她娘进了里间,屏退了丫鬟婆子们,哭丧着道,“你把嫂嫂好好说说吧,媳妇进门,你也不会立个规矩,如今把哥哥唬得都不回来了,她倒是好了,成日家闲着没事,总是张家来李家往的,和人一处,背着了就说些没高低的话。”
祝氏听的糊涂,忙问,卫若曈便把在秦王府的事说了,又道,“娘总说她从前在荣国府进出的多,常年小住,又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儿,不光与贾家的姑娘好,与秦王妃必定也是姐妹情深。娘也不瞧瞧,她是哪号人?说是在荣国府那么多年,除了被她那贤惠识大体的宝姐姐哄得团团转,连贾家的三个姐妹都不待见她,听说从小儿到大对秦王妃就处处针对,真不知她脑子是怎么长的。”
祝氏听得眼泪都下来了,哭天抹泪地,“原指望她进了门,能把你哥哥的心给收回来,谁知她倒好,如今你哥哥哪里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家啊,偏你爹爹又去了,这日子叫我怎么过啊?”
卫若曈听得心里烦,却也没有办法,叹了口气,略安慰她娘。眼见得时间不早了,她也要回去了,才到了垂花门,恰好遇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湘云,她斜睨一眼,鼻子里头哼了一声,连招呼都没打,上了车。
湘云脾气直,她又是嫂嫂,哪有小姑子朝嫂嫂这么着的?不由得气笑了,跟身边卫家的仆妇道,“你们瞧瞧,二姑奶奶这是疯了?”
湘云既不当家管事,又不讨夫君喜欢,婆婆跟前又不得脸,卫家的仆妇怎地会顺着她的话呢?人人都笑道,“既是做嫂嫂的,少不得该让着姑奶奶些,这原也是常情!”
湘云越发气,去给祝氏请安,祝氏也没给她好脸子,她却不得不讨好祝氏,笑着问道,“也不知二姑奶奶今日怎地回来了,我们同在秦王府赴宴,她怎地就半路回来了?”
祝氏有心给湘云没脸,故作不知地问道,“宴中没什么事吧?难道说是没人和她说话儿?贾府的姑奶奶们不是都去了?”
“都去了。只今日也是奇了,郡王妃们竟非要媳妇那几个表姐妹陪着抹牌,二姑奶奶是随媳妇和宝姐姐一块儿坐,倒也没什么事。”湘云直言快语,“说起来,今日也是我们去得晚了,不凑巧,去的时候,她们班子都搭好了,我们几个反而撂下了,晌午席坐了,也不好临时换人,连我都想早些回来了。”
祝氏听得火冒三丈,却不好直接发作,道,“从前都是在老太太跟前的,怎地秦王妃只和贾家的三个姑奶奶走得近,偏你和薛太太与他们又不是一伙儿的?要说陪王妃们打牌,这样的机会,也不该只撇下你们两个。”
湘云素知自己这婆婆是个会钻营的,大姑奶奶被抬进东宫里做了良娣,二姑奶奶还准备给了八皇子殿下,谁知荣妃不要,这才屈尊嫁进了贾府。偏偏,湘云最瞧不起这些,也不屑于去用些手段讨好谁,特别是秦王妃,便道,“大约人与人之间也是瞧一份缘分吧,当初同在老太太跟前,每有好的,林姐姐都是先偏着二姐姐她们,我和宝姐姐在贾府也是客居,哪里能得她的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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