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的猜测,是庄律准备让夏晚儿在结婚前经历一场类似的酒店出轨。
不过,应该不止。
他之前和她说过的那些话里,夏晚儿是微不足道的部分。
他说,会让江浩森亲自击垮夏晚儿,会让江浩森也受到应有的报应。
对付夏晚儿和江浩森是他说为了帮她的。而他自己还有三颗关系到他自己的棋子。
一是庄夫人,二是庄宸,三是梅淳。
庄夫人和庄宸,恐怕也想借着婚礼做点什么事儿,主谋是庄宸,而这两个人都是庄律想打击的对象。
至于梅淳。
他对夏晚儿的感情有多深呢?他会为了夏晚儿而去和庄律交易吗?一口气交换灵魂倒不至于,但一点一点地堕落是已经注定了的。
而她,在这一局中,牵扯到夏晚儿的恨意,庄宸的恨意,是这次婚礼必不可少的关键核心。
按照庄律的计划,她必定是安然无事,无需多虑。
但是,之前就和霍知寒商量过,夏晚儿和梅淳这两枚灵魂,她会帮霍知寒获得的。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还想完全脱离庄律的掌控的。
江梓苏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微型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一边悠哉悠哉地啃着黄瓜,其实一刻不停地思索着。
在她的心里形成了界限分明的阵营,一方是她,萧一鸣,霍知寒,另一方则是庄律。
除此之外,阵营之间密布着各种可以利用的棋子,以及她计划,想要从庄律那里赢过来的棋子。
正想得入神,却听到大门传来门铃声。
这很奇怪。庄律回来根本不需要按门铃,而他不是不让她接触到其他人的吗?
江梓苏慢慢吞吞从卧室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眼,看到一位从来没见过的女士,年纪大概和夏菱差不多大。看上去气质温和,不像是什么坏人。
没有犹豫太久,她打开了门,才看到在温润女士的身后,还有一位黑衣大汉,而这女士站在他前面,明显有些紧张的样子。
而这两人,她确定自己都不认识。
“请问,你们找谁?”
前面的女士紧张得不敢开口,倒是站在她身后的壮汉主动解释:“江小姐不用担心,我只是听从我家少爷的吩咐,将这位杨女士送到这里来而已。”
江梓苏挑了下眉头:“你家少爷是哪位?”
大汉只两个字:“姓萧。”
“哦。”江梓苏不动声色打量了前面那位杨女士一眼,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又问那大汉,“你家少爷还说什么了吗?”
大汉依旧是面无表情陈述事实的语气道:“少爷只是说,如果您想报复庄少,只需要杀死这位杨女士即可。”
前面那位杨女士听到这句,不自觉就紧绷了身体,看江梓苏的眼神也带了恐惧。
江梓苏神色淡淡地扫过面无表情的黑衣壮汉与瑟瑟发抖的杨女士,慢条斯理道:“如果我不想报复呢?”
“杨女士就交到您手里,您什么时候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噢。”江梓苏漠然地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迎着那位杨女士进屋,而壮汉,则是被关在门外,具体走没走,她也没管。
“您好,杨女士。我是江梓苏,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江梓苏客客气气地将人引进屋里,到沙发边坐下,一边倒茶接待客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她的态度算得上礼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眉宇间的冷淡。
杨茗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边,小声道:“我叫杨茗。”
刚刚壮汉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让她恐惧不安。尽管眼前这位江小姐看上去并不打算伤害她的样子。
可是,她从江小姐手臂裸露出的肌肤看出来,那一大片受过虐待后留下的细细伤痕,像是拿刀片划过的痕迹,可又比刀痕扭曲不平。
她一个安安分分的市民,长这么大连交通事故都没怎么经历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光看着都觉得心颤心疼。
而这位江小姐神情又这般淡漠,让她觉得她是不是受过虐待之后,心理扭曲了?
她对这江小姐,既是同情怜悯,又是恐惧害怕,后者居多。
江梓苏倒好了温水递到杨茗的手边,注意到这位杨女士看她手臂处伤痕的眼神,她突然笑了。
接水杯的杨茗看到她突然展露的笑颜,吓得手一抖,水杯中的水差点洒出来。
江梓苏笑着安慰她一句:“别怕,我只是发现有趣的事情。”
杨茗端着水杯轻抿了口水,以缓解紧张。同时,害怕的情绪也不那么强烈了。
喝进嘴里的水温度是刚刚好,这让她觉得这位江小姐是个内心温柔的女人。
又听到她说:“我本来以为很多人藏着伤口是为了防止其他人担心,刚刚看你的表现才意识到。或许有些人,藏住伤口是为了防止他人害怕。毕竟——”
她顿了一下,弯着嘴角继续:“受过伤的人更容易去伤害别人吧?”
杨茗攥紧了手里的纸杯,看这位江小姐时,不自觉有了更多的怜悯,超出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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