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宸很快被扶上街边的卡宴,一身污浊地靠在车后座。
霍知寒坐在副驾驶座,平静地吩咐:“先去医院。”
助理不用多问,就知道是哪一所医院。
霍总名下有一家医院,位置相当偏僻。
那医院一如霍知寒此人,相当低调,甚至到不为人知的地步。
被送去的病人,大多是经由霍总介绍去的,有些连医药费都不会收取。
庄宸就是被送去了那样一家偏僻的医院。
前些天,被庄律弄得半死的萧一鸣,也在那家医院。
萧家小少爷是萧老爷子的心头宝,近二十年的坎坷,隐约有在这几日结束的预兆。
也就这几日,庄家与江家的两门亲事,也在沸沸扬扬的筹备着。
庄律的那口锅是受他长期眷顾的。
温热的汤水冒着小水泡,发出咕噜咕噜轻微响动。
薄薄的蒸汽弥散到半空中,变幻成冉冉白雾,氤氲了男人英俊的脸庞。
厨房亮着一盏壁灯,昏昏黄黄的灯光刚好打在庄律身上。
杨女士坐在餐厅,原本有些局促不安,久久看着厨房后,有些恍惚失神了。
江梓苏也看了两眼,只感觉这男人用筷子搅动面条的那频率,像是被设定好频率,亘古不变。
她也就只看了两眼,就又专心看手机,和夏晚儿在聊天软件里上演着姐妹情深。
拍婚纱照的时间已经约定好了,夏晚儿又不经意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之前江浩森生日宴的前一夜,也可以说是江梓苏和庄宸原本准备宣布订婚的前一夜,原江梓苏找她的狐朋狗友办了一场脱单派对,寓为最后一夜单身,肆意放纵。
那一夜,也是阿飘进入江梓苏身体的一夜。
现在,夏晚儿又提起了这事儿,有意无意的,是在暗示江梓苏在和庄律正式结婚前,再办一场脱单派对。
江梓苏一眼看清楚了她的心思,但没立刻回复。
等到庄律将热气腾腾的汤面端上桌后,三个人和谐友好得像是一家人,她才慢慢吞吞,像是说家常一样说起:“夏晚儿难得心脏病痊愈了,也没找朋友庆祝。不久就要结婚了,她好像有要学着我办个脱单派对的意思。”
她说得轻描淡写,漫不经心,顺便挑了根细细的面条进嘴里,咬面条,也咬筷子。
庄律掀了掀眼皮,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想办就办呗。”
“国际惯例,脱单派对是不邀请男友……”江梓苏轻咳了一声,又补了个词,“或者老公的。”
庄律并没有被这一声老公撩到,抬眸斜了她一眼,很明显的不满:“哪国的惯例,我怎么不知道?”
江梓苏:“……”
庄律眉头动了动,突然转向杨茗,笑眯眯和颜悦色调侃一般:“您说呢?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太混了,还搞什么脱单派对,也不怕被人灌醉出什么事。”
杨女士刚还准备夸赞庄律的好厨艺,突然被点名,差点没被呛到。
她看了眼江梓苏,又看向庄律,低声细语:“我哪里懂你们年轻人的事儿。”
杨女士分明是不想掺和的,她从被庄律找来京都后,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平时能少说绝对不多说一句的。
可这话说完,她又看了眼江梓苏,再压低了声音,对庄律多说了句:“我就是觉着,阿律你不大会疼女人……”
说完,杨女士跟从来没开口说话似的,埋头吃面,那神情是相当认真,好像有家长视察似的。
她那句声音虽小,旁边的江梓苏却听得一清二楚,忙不迭的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等庄律的视线扫过去,她又学着杨女士的神情,专注吃面,一本正经。
好像,刚刚聊过的话题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庄律虽然笑眯眯的不正经,却像个极具权威的一家之主,一言一行都是发号施令。
他看着江梓苏,缱绻旖旎的眼神下似藏了片深海。
又摸了摸下巴,漫不经心开口问:“派对——打算什么时候办?”
“咳,”江梓苏随口答,“夏晚儿说,拍完婚纱照,叫上我的狐朋狗友,去弗瑞森会所。”
说完自己都觉得汗颜,她就这么直白地称呼原主的那些朋友为狐朋狗友了。
不过,原主本身就是混世魔王的性格,嚣张跋扈惯了的,她的那些朋友似乎也并不在意被称作是狐朋狗友。
“她?去弗瑞森会所?”庄律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筷子,脸上笑容没散,语调很淡,“她什么时候和霍知寒勾搭上了?”
“应该是梅淳请的吧。”江梓苏小心猜测,“梅淳是她朋友,会去参加她的派对也正常。梅家的势力,和霍知寒勾搭上也不足为奇。”
“是吗?”庄律很淡地轻笑了一声,又顿了许久,像是单纯疑惑般自言自语,“我还从来不知道梅家势力和霍知寒有什么牵扯。”
江梓苏舔了舔唇,没接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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