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笑的这么开心?
下半场开始,又重复了上半场的惨状,尤其是苏暖过后,仿佛全部人都再也入不了导演的眼,之前的至少能撑几分钟,现在最惨的一个刚开始十几秒,就被骂了出去。
“你演的是疯子吗?”冷冷话语传出,导演愣了下,扭头看向抢了他话的霍启,然后默默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菊花茶。
灯光下的女人瞬间卡壳,转头就看到一双冷冷的眸子。
一旁夏元连忙挥手让人下去,连着他都有点受不了了。
霍启按了按眉头,浑身上下泛着低气压,几乎进来的不到半分钟全都直接下去。
导演一旁淡定喝茶,一般来说,当有人比他还暴躁的时候,他就能冷静了。况且,已经有个苏暖,他发现自己可以不用这么暴躁,要是没更适合的,估计就敲定苏暖了,还跟霍启有一层关系。
“下一个,苏余。”
“霍总,您冷静点。”曲导给他分了他点菊花茶,一朵干瘪大菊花入水,渐渐展开,霍启抬头看了眼从门口进来的苏余,长发披着,脸颊在灯光下看起来软软的,仿若杯中刚展开的花瓣,她神态郑重,跟前头那个紧张到台词都错了的有着天壤之别。
苏余看了眼跟导演一块坐的霍启,轻轻磨了磨牙,这混账东西待会该不是要挑刺,好让苏暖拿下吧?
那一闪而过的火气,霍启抿了下唇,导演困惑的看了眼苏余,忽然想起来那个跟身边那人的关系,兴致来了。
“苏余开始吧。”
话音一落,灯光下的人从一脸的天真纯然突然双眸空洞的望着前方,手渐渐松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滑落。
霍启愣了下,他头一次看她试镜,他翻开剧本,这一幕应该是外出归来的白翎发现家里人被一些打着“名门正道”旗号的人给灭了。
她脚往前踏了步,忽然的双脚无力,跪在地上,一手按在了地上,垂着头。
白翎开始黑化,可真正难的在后头,男主出现的时候。
导演坐好,只见苏余又渐渐踉跄站起,脸上的稚气瞬间退下,眼眶发红,冷冷的,气息不平,在疯的边缘,一手伸出想要佩剑,身后好像有人按住她的肩膀,她转头,眸中闪过丝困惑,似乎是不解。
夏元皱眉:“停!”
苏余没停,这种时候导演喊停才是停。
苏余歪了下脑袋,那点困惑渐渐化为更深的恨意:“你让我冷静?不要被控制?”
苏余一剑刺了过去,冷冷的,居高临下的望着前方的人。
“导演,不对吧?”夏元火气微重。
“没有不对。”苏余演完这一幕,对上夏元,“真正压垮白翎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男主的阻止。”
导演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为什么?”
业内人对苏余的评价就是,感情细腻,能发现不少人发现不了的盲点。
“如果我男朋友在我家人被灭后,首先想的是天下苍生,我只会觉得孤立无援,而不是犹豫不决,不能取舍。”
要是霍秦这么干,苏余觉得自己大概会打死他。
那边霍秦看到那套红色首饰,给黎特助递了个眼神。
黎特助:“……”
曲导继续问道:“《天堑》讲的是大爱与小爱的取舍。”
言下之意,她这样会不会太小家子气。
苏余漂亮眼眸一抬:“那关白翎什么事?她从来都只是想跟父母爱人平平淡淡的活着,对她来说,身边的人即是全世界。”
曲导点了下头,正打算抽一段,一旁编剧突然插话道:“那我下面随机抽一段。”
他皱了下眉看过去。
编剧:“白翎未遇男主前,跟家人吃饭一段。”
导演一听,翻了翻剧本,一旁夏元也跟着翻,苏余皱了下眉,剧本没写这段。
编剧:“有问题?”
苏余:“没。”
一旁工作人员给她端了把椅子,苏余坐下,她端着碗,一点一点吃着,垂眸模样,乖巧安静,岁月静好,吃完,她冲着空气笑了下,然后斜靠了过去,像只慵懒的小猫,找母猫依偎。
导演也知道编剧在为难人,不过他是真好奇:“我以为你好歹会给爹娘夹个菜,毕竟他们那么疼你。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这样表达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的幸福感,结果你从头自己吃到尾。你这样做的理由。”
苏余抬眸:“因为她的父母为了守护她,甘愿被发配到边缘地带。白翎虽小,也明白自己身体特殊之处,她向来懂事,肯定明白自己吃的好,她的父母才能真正安心。夫妇要的只是女儿平安。”
“她不去夹菜,不过是不让父母再去废心神想着怎么让她多吃点。”
导演好奇着:“剧本似乎并没有写到?”
“她要是个只是个什么都看不懂的人,她后期黑化也只会横冲直撞,不会细腻的玩布局。”
“所以,我只是觉得从来没什么美好,所有美好都是白家人努力维持的,白家夫妇在努力让女儿过的好,白翎在努力让他们知道她过的好。她是纯良,而不是不谙世事。”
导演眼睛亮了下。
霍启望着苏余,沉默许久,这么一对比,苏暖那就显得层次不够,停留于表面,不得不说,她的人物的理解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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