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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假太子要当真女帝 第70节(1 / 1)

可她并没有因心中那点不忍与歉意,就选择站出来抗议朝廷的安排。

因为亲自面临过抉择的人,更清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做出选择的痛苦,可是他们要顾全大局。

而她会在听到太子在水利官员临行前给出的建议后,决定听从水利官员们的建议,将东合府选为泄洪区,也是因为这里的地势很适合用来作为悬河的泄洪区。

这里靠近悬河的区域,山多人少,连通地下水的天然沟渠也多,泄洪过来的水消退得快。

只需迁徙与转移三四个县城中,住在低处的十几万百姓,就能完成泄洪,远比在其它区域,转移上百万百姓的损失小。

所以抛开那点私人感情,三公主也赞成将东合府设为常备泄洪区的决定。

“林大人,朝廷是肯定不会亏待百姓的,派人为受灾百姓统一建造房屋,肯定只是第一步,后面还将会有更多的补偿与惠政将陆续到位。”

只是这番言语太过苍白,根本安慰不了满心焦虑的当地知府。

东合府的知府林明坤正是当初带着一众官员,再三跟三公主哭求,请她放过东合府的人。

他自己是外来官员,在本地既无土地山地之类的私产,在被选定的泄洪区中,也没有豪华私宅。

之所以会在明知三公主什么做出那个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下,仍然试图阻止对方,实在是因不想看到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这么被毁去。

如今事已成定局,只能想着要如何帮助受灾百姓们重建家园,结果,朝廷摆出负责任的态度,派京中官员来善后的同时,还带来将东合府正式设为常备泄洪区的噩耗。

这让林明坤实在忍不住为自己治下百姓感到不平,就算朝廷会给补偿,对这些受灾百姓们而言,只能弥补一部分经济损失而已。

在洪水中被毁去的家园,精心打理的土地庄稼被淹,所能给百姓们带去的伤害更大,难以衡量其中的打击与损失。

“何大人,这次是受形势所迫也就罢了,朝廷怎能这样做呢?这也太苦了我们东合的百姓。”

听到这话,三公主在深感愧疚之余,也感到心酸与无奈,可她还是认真解释道。

“所以朝廷这次对泄洪区进行统一规划,房屋都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尽量避免再出现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制迁徙,等到悬河水位再下降一些后,朝廷打算在炸开的大堤那里,建起泄洪闸,利用得好了,对东合府也是个机会。”

迅速思考能有哪些好处的同时,林明坤面上仍然苦笑道。

“希望如此吧,这次被淹区域的庄稼算是彻底绝收,下官知道,朝廷肯定会给补偿,不会让百姓饿到。”

“但是作为他们的父母官,下官不得不为这些可怜的百姓们求个情,还请何大人出面帮忙争取一下,看朝廷能不能将那传说中可以亩产五百斤以上的新作物种子,赐一些给他们。”

高产作物的种子与种植技术,谁都想要,可是谁都知道在东西有限的情况下,像东合府这等在产粮方面没优势的地界,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或是需要花大代价,才能有机会购买到良种。

像东合府这种山多地少的贫困区域,要不是因为这次泄洪,上边可能根本想不起来大安还有个东合府。

从三公主的反应中,不难看出东合府成为常备泄洪区的事,已然成为定局,林明坤已经顾不上为此感到伤心难过,只能尽量为这些百姓们趁机争取一些看得见的好处。

面对这么个要求,三公主着实有些挠头。

哪怕她因这几年常年都在京外,对高产作物事情不太了解,也知道朝廷既然没有主动在大安境内推广,肯定意味着种子不够多。

可她也确实感到对不住这里的百姓们,所以她在稍作犹豫后,还是选择一口应下。

“行,今年已过春种之季,我不确定京里还有没有剩余的种子,但是明年,最迟明年我保证会给你们送来一批土豆玉米的种子。”

达成这个约定后,两人都感到松了口气。

三公主是因觉得承诺的事问题应该不大,大不了拿她的功绩去兑换,能让她少承受些良心上的煎熬就行。

林明坤盘算着的则是若能得到那高产的种子,能让这些受灾百姓弥补一下今年春种绝收的损失,多少也算是个安慰。

第七十四章

继统一规划受灾百姓的房子后, 等到朝廷按土地、人头与户头发放的补偿款,以及免税三年的惠政等相继到位后,卫合府的善后事宜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三公主何欣月也才正式起程上京,虽然不喜别人总喜欢将她公主身份放在首位,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 公主这个身份确实为她提供许多便利。

按照朝廷的意思, 早在确定河原省的危机已解后,她就该奉诏进京述职,只是后来她为给自己尽量求个安心, 才会一直推迟回京。

因为她想亲自确保各种补偿款到位,盖房子的事不会偷工减料。

在外巡察多年, 她见了太多朝廷拨款, 被层层官吏贪污挪用的案例,也曾亲自处置不少涉案人员。

只是这几年下来,她已深刻的意识到,能被她与相关方面查出来的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还有更多贪官污吏的手段更为隐蔽, 更为残酷的真相被掩盖在各种官官相护、官绅勾结下,她能做的终究有限。

所以三公主早已不会天真的认为, 只需朝廷严厉的吩咐几句,她再多威胁几句,经手的官员们就会有所收敛。

相信那有些官吏有良心,还不如相信这世上能够永远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当然, 三公主在外多年下来,也见到过许多有能力, 真正心怀百姓与天下, 值得信任的官吏。

可是她更知道, 因人心难测,只要这其中稍有疏忽与遗漏,权力落到某些官员手上,让其有了可趁之机,那些属于百姓的补偿款就会被扒掉一层又一层皮。

即便被人从中贪走的只是几百上千文,对于受灾百姓而言,也是大过天的要紧事。

所以三公主要亲自从旁监督这件事,亲自查帐,去那些受灾百姓家里走访,派人暗访,一旦发现没有如数发放的现象,不仅会给涉及到的百姓补齐,还会追究层层经手人,施以严惩。

这种特别严谨细致的作风,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三公主的态度,成功震慑住东合府上下的官吏,再不敢在暗地里耍花招,暗动手脚。

而她之所以可以做到这点,重点依仗的也是她的公主身份,要不然,换成其他人,怎么也不敢在接到京中诏令后,一再拖延。

等到三公主回到京中时,已初秋时节,看到阔别数年的三女儿,正宁帝的心情十分激动,只是胸中纵有千言万语,见面之后却只剩下一句。

“乐平辛苦了!”

穿着一身官服的何欣月笑容爽朗,“儿臣不辛苦,能有机会为我们大安效力,是儿臣的荣幸,儿臣非常感谢,也很珍惜父皇与太子给的机会。”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了官威,周身散发着柔中带刚之势的女儿,正宁帝满脸的欣慰,心中则是感慨万千。

已站起身迎接三公主的何殊笑着接过话道。

“三皇姐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你自己,我们的出身,可以帮助我们得到更多机会,但是能够抓住机会,是三皇姐自己的本事。”

说着,何殊后退一步,郑重其事的躬身道。

“孤代表朝廷与百姓,感谢何大人在危机关头力挽狂澜,令数百万百姓免遭流离失所之痛。”

三公主赶紧伸手扶住何殊,充满心酸的眼泪留下的同时,看向对方的目中却饱含感激。

“太子言重了,臣愧不敢当,若非听到太子给水利官员们留下的建议,臣也只能与河原省的官员般,看着不断上涨的水位束手无策。”

没有经历过那种绝望与无助的人,很难想象那种能够将人逼疯的心情与处境,在与朝廷派出的水利官汇合之前,她的压力大到整夜睡不着。

就怕自己一合眼,就接到已溃坝的消息,就算是实在撑不住睡着了一会儿,也会做河原全境被淹,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噩梦。

这也是她在听说太子交待,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择一地作为泄洪之地,化被动为主动时。

冒着风险,不顾各种劝阻,坚持要求水利官员们指出最适合被选作泄洪地,又以自己的公主身份,强行调令附近的驻军帮被选区域中的百姓迁到高处,做好泄洪准备的原因。

不惜为此背负近二十万百姓的咒骂与怨恨,赌上自身的前程,最后还是毅然选择下令炸堤,看着滔天的洪水汹涌而至,淹没大片田地与房屋时的痛苦,三公主没有流下半滴眼泪。

因为她不后悔,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得不做取舍,她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如今看到太子一国储君的身份,真心感谢她所做的事时,那种无声的理解与支持,让她瞬间破功,眼泪也在瞬间流下。

正宁帝在一旁看着两人相互扶持的场景,也觉心酸不已,为了大安的江山,他的两个女儿实在付出太多。

太子在宫中殚思竭虑,三女儿舍弃公主的尊荣,在外奔波劳碌,背负着巨大的责任与压力,屡次置身险地。

“三皇姐勇于担当的表现,胜这世间无数男儿,我为您感到骄傲。”

悄悄擦拭过眼角的正宁帝随即跟着表态,“为父也为我儿感到骄傲,不要去在意那些外人怎么说。”

哪怕事后证明,即便悬河大坝是铜墙铁壁,若不泄洪,在后期仍在持续的阴雨天中,也会被冲垮。

但是仍有一些人拿三公主决定泄洪时,悬河大坝还完好说事,认定那就是置东合府百姓安危于不顾的冒失之举。

何欣月含泪笑着应道,“父皇放心,有您与太子的支持与理解,儿臣不惧这世间任何非议。”

正宁帝欣慰的笑着点头道,“皇儿真是长大了,很好,走吧,我们一起去凤元宫见你母后,她一直惦念着你,在这边耽误得太久,她少不得又要唠叨。”

看着抱怨皇后唠叨,却没意识到自己其实也不差的正宁帝,何欣月笑着应下。

“太子今天也提前下值吧,那些政务,我们是永远都忙不完的,早些晚些的差别不大。”

听得出正宁帝提起政务,依旧是满腹的牢骚,与二公主猜测那些有些损,非常人之举的事,应该都是出自太子之手不同,三公主算是早就发现朝中政务其实都是由太子在打理的人之一。

毕竟她算是自家人,又入了仕途,皇上与太子在她面前没怎么遮掩。

只是为了在人前维护她那父皇的帝王尊严,她不仅在人前装做不知情,还告诫自己要从内心里当做自己不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她在亲近之人面前走漏口风。

对此没有异议的何殊从善如流的应下,然后给三公主提议道。

“三皇姐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换身打扮,母后近来,确实有些唠叨,你就这么回去,她能从你身上挑出一百条意见,然后将话题拐到你还未婚的问题上,再提一百条意见。”

想到皇后每每想起,就会反复跟他提起的三公主婚事问题,正宁帝连声表示附和。

“对、对,听太子的没错,汪林,安排宫人帮乐平公主好好拾一下,这皮肤有点黑,还有点粗糙啊,那就多用些胭脂水粉吧。”

见正宁帝高度紧张的样子,三公主凑近太子道。

“皇弟,母后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吗?”

何殊对此也很无奈,她知道皇后应该是进入更年期了,身体方面因有太医精心调理,倒没出现什么问题,最明显的症状就是特别爱唠叨、爱操心。

为此她这两年经常以政务繁忙为由,尽量少去凤元宫。

可是正宁帝不管是为了看在她这个太子的面子上,还是因为产业上的事,或是祖制,都需常去,实在被念叨得不轻。

为了能用好成绩哄得皇后高兴些,少被念叨,连八公主都变得对学业上心不少,人也成长许多,进步颇大,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而皇后近一年来,最常提的就是三公主的亲事问题,逮着机会就拉着皇上太子,说起京中那些大族子弟的情况。

谁家儿子相貌长得好、有文采、性格温和,若是给有主见,性格要强的三公主做驸马,肯定会很相配之类的话。

何殊已经看出,皇后这是因为她的身份问题,毕竟她若是普通女儿,已到该议亲的及笄之年,如今却是提都不敢提,偏偏盯着太子妃之位的人却多,时不时的在她面前明示暗示。

从而导致皇后因压力太大生出心结,才会在更年期阶段出现这种现象。

何殊对此也无可奈何,再怎么劝慰,明里暗里告诉对方自己并不在意那些,都无济于事后,她只能选择尽量避着些。

除此之外,还要劝正宁帝,告诉他皇后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是一种病,需要他尽量多些耐心与安慰。

对于拿何殊充太子这件事,正宁帝对先帝都没什么愧疚,毕竟是他先用女儿充儿子在前,并不是为了哄骗先帝将皇位给他,才会做下这件事。

可是对于皇后,他还是比较愧疚的,毕竟刚生下的女儿就被他这个当爹的让人抱走,去行瞒天过海之计,让她们母女二人没什么机会亲近。

如今女儿已是及笄之年,不仅无法行及笄礼,更不可能与人正常议亲,可皇后这满心的憋屈却无处诉、无法解。

不能在明面上提太子,只能将三公主的亲事问题挂在嘴上,好安慰自己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在知道皇后会出现这种也属于病的现象,还有这些内情后,面对皇后的那些唠叨,正宁帝也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劝着、哄着。

就算自己已经生出心理阴影,也不能有什么抱怨,只盼着皇后能够早日想通,放下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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