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你上山啊。我二人在山上寻了那两人三天, 累了, 下山补充食粮。”萧夜衡主动开口,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休息,抬起左手在额际抓痒,实则是掩盖左眸眶的假眼。
颜水心瞧着他的举动, 倒是觉得他这颗假眼不太要紧。因为太逼真了,以王爷的权势弄到的假眼、举国上下找不出第二颗更像的。他要是再稍眯一点眼皮,让假眼被人见的珠围再小些,就跟真的一样了。
不在他一米范围内盯着很仔细看,还是不容易发现的, 不然,早就被人看出来了。
但他佩假脚、走姿微跛,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到他走路。
颜水心也歇坐在一边。
那名黑衣人眼神疲惫,一路走来,也碰到过另一名下山的同撩,并未多想,寒喧一句就走了。
颜水心见他远去的背影,低声以只有二人听见的嗓音羡慕地道,“王爷,你看,他真走运。”
“确实。”不用死,是行了大运。
“所以说,古人有言,好奇心害死人,是有道理的。”颜水心感慨,“想你我费尽心机才得以暂且活命,对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简直是同人不同命嘛。”
萧夜衡眸中浮起愧疚,“心儿,是本王连累你……”
“不许说这话。”她横他一眼,他这才沉默不言。却更加地愧疚难安。
等回了京,必然尽最大的努力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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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又一名黑衣蒙面人气势汹汹地上山,手里的长刀不时挥砍路旁的杂草,一看就是个煞神。
颜水心手里悄悄握住刀柄,随时抽刀砍人。
一堆黑衣人,她倒是干不过。就一个落单的犬,又有萧夜衡在侧,自信十招之内,就能叫对方人头落地。武力值□□,就是帅。
那名黑衣人看到二人,恶声打招呼,“你们哪个分队的?”
“王虎那一队的。”萧夜衡接话。
这还是前几天躲在牢外的大石后,听搜山的黑衣队有人这么唤同撩,拿来用用。
黑衣恶煞再问,“沼泽那边你们搜过了吗?”
“没有。”萧夜衡怎么可能告诉他,那里没人,而在跟前。
“原来竟搜过了,那我便不再白费气力,不去沼泽,往东边山林去即可。”恶煞自言自语地叨咕着,上山的脚步越来越快。
“哎……”颜水心压低嗓音唤他,“你听错了,沼泽没搜,你去呀。”当然要去白费功夫。
对方装着没听见,跑没了影。
她这还严阵以待,准备取他狗命呢,这特么一个个走宏图大运啊,眼睁睁不用死。
“深山老林,豺狼四伏,沼泽吞命,这些人根本不愿意冒险。”萧夜衡嗤道,“一共只留几十人搜山,短时辰碰到四个,都徘徊在附近躲懒。”
“要我,我也不全力去搜啊。装个样子得了,无头苍蝇,哪找得见。”颜水心微笑,感觉穿来古代入乡随俗,说话越来越有古人味了,“这对我们俩来说,是好事。”
二人稍作休息,也不躲藏了,大摇大摆地沿着土泥巴路下山,来到了山脚下。
山下近处全是田地,农人正在田里辛勤劳作,庄稼长得正茂。
颜水心看到一块搭了木架的黄瓜地里,一条条青色的黄瓜长得水灵灵的挂在藤叶间,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明目张胆地在偷黄瓜,手里拿着吃还不够,衣服还装一兜。
远处一名相貌稍俊,身高大约一米七八的庄稼汉看到,敢怒不敢言。
显然恨极了这些抢贼。
颜水心与萧夜衡见此,也进了一旁的玉米地,一为掩藏萧夜衡微跛的脚步,二则,两人好久没吃到蔬菜了,再简单不过的果蔬,都非常想咬几口。
那偷黄瓜的两人远看过来,一副遇到同好的眼神。
颜水心与萧夜衡也不怕他们,二个而已,干得掉。
大不了干掉就跑。
不过,好歹是明抢,不光彩的事,那两人各摘了一兜满满的黄瓜,顺着另一条小路上山了,也没过来招呼的意思。
颜水心与萧夜衡这几天本来就没吃饱,一人啃了一个生玉米,又走往对面几十步远的黄瓜地里,每人连吃了四个黄瓜。
总算肚子稍饱了。
二人走过岔路口,见那个庄稼汉扔旧满脸心疼地伸长脖子看被偷的果蔬地,其衣着上好几个补丁,显然家境很不宽裕。颜水心低声问,“黄瓜与玉米地是你的?”
他点了点头。
颜水心之前杀四个黑衣人的时候,搜到了四锭银子与十枚铜板。她想了想,趁庄稼汉没注意,往边上的草里扔了干草串着的十个铜钱,对庄稼汉说,“你钱掉了。”
刚才看到附近能吃的食粮地,红薯地被翻了,瓜藤上一半空当当的,基本附近作物,明显少了快一半,估计都是那些黑衣人干的。
小偷也是偷,这还抢的。
颜水心不想加重普通农人的负担,别人抢的她管不了,与萧夜衡摘的这些,按这个时代的物价,十个铜板足够了。
可别的黑衣人都抢,她与萧夜衡不能好心付帐,免得无端引起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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