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挥最大的表演天赋,回视他的脸,想像成是在看一坨大大的、澄光闪闪的金子,那个爱呀,“王爷,我想跟你好好活着。”
萧夜衡目光如炬,阅人无数的他,自然读懂,她眸光里盛着对自己的喜爱之情。
几乎就想脱口问她:你是真心喜欢本王吗?
颜水心仿若在看金子,世人爱财,人恒有之,她当然不例外满眼真诚的喜欢。
如果不把他想像成财宝,她怕对他装出来的情意会漏馅。毕竟,安王是个极其精明的男人。
为了活命,别说装出爱他,就是牺牲色相,也认了。
萧夜衡一想到自身的残缺,想问出口的话又咽回了喉咙里,只闷闷出声,“好,我们一起活着。”
二人相拥了不到片刻,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从牢房夹道匆匆由远而近。
颜水心站起身,退离萧夜衡两步远,站于一侧。心知夏初雪去搬的救兵到了。
萧夜衡想到,那个该死的牢头与狱卒王莫打她的主意。目前让对方看到二人亲呢,确实不好。
等有机会弄死他们,就方便了。
牢头孙成带着两名不知名姓的狱卒走进五十九囚室,生气地叫嚣,“萧夜衡,你敢动夏初雪,你不知道她是本牢头的女人吗!”
夏初雪也跟在后头走进来,得意地看着萧夜衡。
那眼神似乎在说,叫你先前不服软,现在晚了!
颜水心袖子下的手中捏藏着铲片磨利而成的刀片,准备孙成一向萧夜衡动手,就割孙成的喉咙。
不知道是不是戏演过火了,明明不爱萧夜衡,她竟然舍不得他被牢头毒打。完全不曾思考,她如此护他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萧夜衡犀利的眸光朝牢头迸射过去,一个小小的牢头而已。若在外头,凭他敢不敬,早被他下令凌、迟处死了。
即便换作往常,身在囚牢,以他的脾性,绝对当场斩杀孙成。
可……
眼角的余光瞧见颜水心坚定的神色,似乎随时会为了他冲出去与牢头拼命。
若现下杀了牢头,免不了与所有狱卒拼杀,未必能分神保她不受伤。他是万万不愿看到她受伤的。
权衡了一下利弊,萧夜衡决定暂忍一时。
牢头孙成被萧夜衡的目光瞪得浑身寒毛竖起,莫名地恐惧,似乎与他作对等同入阎罗殿。
转念一想,萧夜衡不过是少了截腿的丑陋残废,一个捏在手里的蝼蚁而已,怕什么!
挺直了腰背,孙成语带威胁,“安王,你还真当在外面,人人要敬你十分。在牢里,得罪了本头,死了还得脱得皮。”
夏初雪仗孙成的势,出言喝道,“萧夜衡,你若是向本姑娘下跪认错,本姑娘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话未说完,接收到萧夜衡如同看死人般的冰森眼神,她害怕地后退了两步。
就连孙成与二名狱卒都骇得全身发抖。
不知为何,或许是出于对危险的直觉,孙成就是不敢轻易动萧夜衡。若是别的犯人,早被他打死了,哪会费这般口舌。
萧夜衡面无表情地道,“孙牢头怎么不问问本王为何要动夏初雪?”
“为何?”孙成直觉地问。
夏初雪急急上前抓住孙成的胳膊,“成哥,你别听萧夜衡胡言……”
颜水心插话,“他都没说原由,你就心虚地断定他胡言?”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夏初雪冲她吼了一句,颤声解释,“成哥,那萧夜衡对您意见很大,提起您时,出言不驯。初雪做为您的女人,自然是偏帮着您的,没想到,他竟然拿石头砸我!”
孙成还来不及生气,萧夜衡笑了起来,那寒森的笑意不达眼底,“这烂货意图勾引本王,砸她个头破血流,算便宜她了。本王替你教训不安份的骚.蹄子,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要算帐?”
孙成听了,反手“啪”一声给了夏初雪一个耳光,“你这贱货,有本牢头跟那么多狱卒还满足不了你,竟然去勾引一个残废!”
夏初雪被打得跌趴在地,一张美丽的脸孔浮起了一道清晰的五指印,委屈得掉泪,“我没有、没有……”指着萧夜衡,“是他污诬赖我。”跪着挪到孙成脚边,泪眼婆婆,“成哥,你要相信我,萧夜衡貌丑如恶鬼,我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勾搭他?”
孙成见美人梨花带雨,心软了,“似乎有点道理。”
颜水心连忙解释,“想必你们也知道,晚昨夏初雪回到囚牢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萧夜衡都睡了,怎么可能跟她去聊牢头你的事。是她回来以后,想往萧夜衡的床上爬,才被砸破头晕了。她一大清早去找牢头你,早上亦无聊天的时间,从昨晚半夜到现在,都没机会说牢头你的坏话。”夏初雪是去陪狱卒睡的,他们当然清楚她什么时间回牢的。
萧夜衡投给颜水心一个赞赏的眼神,他的女人就是聪明,分析得如此有条理。
孙成眸中划过一道厉色,一脚就朝夏初雪踹过去,“好啊,夏初雪,你特娘的自己ng,勾搭不成,还敢拿老子当枪使!老子有这么好骗?”
夏初雪被踹得腹部巨痛,面色惨白地哭道,“成哥,我没有,我没骗你……”
“还不老实!”孙成冷哼一声,“谁人不知安王根本不近女色,以他的秉性,若你没做过,他不至于栽赃你一个女人。牢里那么多女人,差不多都跟老子有一腿,都像你这样,老子不忙死!”
又是对着夏初雪几脚狠踹,夏初雪发出“啊啊啊”的痛苦惨叫声。
“倒是忘了,整间囚牢的女犯,老子还漏睡了一个。”孙成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向颜水心看过去,“快了,哈哈哈!”带着二名狱卒又出了囚牢。
萧夜衡气得面色铁青,若不将孙成碎尸万段,他的萧字就倒过来写!
颜水心见牢头等人走远,紧崩的神经则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不用拼命了。
可一想到孙成的话,那个漏睡的女人,唯有自己。麻烦是大了。
夏初雪找帮手报仇不成,蚀把米,抱着痛狠的肚子在地上哀叫,“颜水心,还不过来帮我看诊。”
颜水心冷淡地道,“关我屁事。”
“一个女人,说话如此粗鄙……”夏初雪蔑视了她一眼,还是软下语气,“你相当于牢里的监医,你不给我看病,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