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言淮反常定有坑。
不管是在庄园里,还是时愈了解到的言淮91号的一贯冷淡性格,他都不像是会主动做出这些事的人。
从言淮前几天提出回一趟D星系的时候,所有看似寻常的事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元子岑的拜访。
元子岑
想到这个原文里潜藏在自己身边许久的恶狼,时愈垂下眼睫,突然停下脚步,开口说:不去了。
言淮身形一顿,转过身,嗓音冷静:怎么了?
时愈往旁边墙上一靠,脸上立时涌现出委屈神色:走累了,腿疼。
言淮:
时愈使劲气他,毫不客气道:你的Omega腿疼,你不应该抱一抱我?
言淮沉默了几秒,竟然说:可以。
时愈:!
快逃!肯定有诈!!!这人不是言淮!!!
下一秒,言淮还没有动一动脚步,就看见眼前自称腿疼的Omega以平常人难有的速度,飞快地沿着墙壁往后退,那神情仿佛见了鬼。
紧接着,时愈就因为靠墙太近,不小心触碰到了隐藏式开关,银白色墙壁倏然裂开,时愈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扑通摔了进去。
言淮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语气平静:腿疼?你的自我治愈能力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时愈:
在地上磨蹭了片刻,时愈才重新抬起头来,白皙脸庞还有些未消的绯红,却已经毫无愧色,坦坦荡荡地爬起来:确实,Omega的自愈能力一般都很强。
言淮:。
时愈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刚要开口说话,眼角余光忽然扫见什么东西,话音顿止。
无意中摔进来的这个房间不大,靠着墙的两侧满满当当摆放着小书架、浅色木质书桌、绿皮小沙发等东西,中央一张圆圆的毛绒地毯,尽头紧挨落地大窗的是淡黄色床榻,上面还滑稽地放了几个不伦不类的长得像狗又像猫的玩偶。
床榻上方,镶嵌菱花玻璃的天花板投射下被切割细碎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耀在被子上,显现出不同形状的花纹。
时愈一时间怔住了。
不是因为这个凌乱拥挤的房间和言淮的风格迥然不同,而是因为
这是他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最为熟悉的地方。
这是,时愈自己的房间。
第22章 欺负(一更)
恍神半晌,时愈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
这不是他的房间,只是长得像而已。
方才短时间内扫的一眼,有很多东西都没看清,只是大片看似熟悉的场景撞进脑海里,造成一模一样的假象。
等最初的震惊过后,时愈打量这个房间两眼,发现了很多被忽视的细节。
比如,地毯是灰色而不是时愈熟悉的暖红色。
床上的玩偶长得怪模怪样,和时愈自小喜欢的金丝熊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上方的菱花玻璃天花板应该是浩瀚星图,而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花纹。
还有很多时愈印象中的小物件,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空荡荡的书桌表面,干净整洁的小沙发,被人为填满的书架,使得房间看起来更像是
一个认真却又模糊的复制品。
时愈没有回头去看言淮的神色,他眨了眨眼睛,语气惊奇:你的房间怎么长这样?
言淮一直站在时愈身后,他微闭眼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冷淡:不常住在这。
管家布置的。他说。
时愈转过头,好奇道:那你平时住在哪?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房间里出来后,言淮似乎沉默了许多。
时愈参观完了言淮冷冰冰的正常书房和卧室,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才像个言淮的样子嘛。
言淮仿佛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又没有开口。
两人间的气氛莫名沉寂了下来,正当时愈斟酌着要转移话题的时候,走廊里忽然响起柔和的机械女音:
[言上将,有人在会客厅等您。]
*
言家的会客厅,秉承言淮冷冰冰的风格,是个位于建筑中层的半开放式地带。
脚下的高强度玻璃泛着冷光,抬眼可以直接从会客厅看见外面一望无际的风景,严整有序的城区划分,有条不乱的交通线路,构成整个星球极其有秩序的风格。
时愈在靠近外边的沙发上坐下。
面前有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面孔,其中一个是年近半百的Alpha,面目硬朗,气质沉稳,正戴着副眼镜,低头看手里的工作平板。
听见动静,Alpha抬起头来,不禁皱眉,语气严厉:怎么今天才回来?
时愈怔了一下,发现这话是对着言淮说的。
言淮拉开旁边的椅子,自顾自坐下来,随口道:抱歉,之前有事。
时愈看这两人的相处态度,猜测Alpha是言淮的父亲。
下一人说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对面沙发上斜倚着另一个懒洋洋的男人,正在打游戏。
和元陌一样,从这人身上时愈也感觉不到信息素的存在,应该是Beta。
懒洋洋的Beta开口:爸,你就别操心他了。
他瞥了正垂眸倒茶的言淮一眼,笑嘻嘻道:哥这段时间,不是和小伯爵在庄园里厮混么。
言父脸色顿时黑了:住口!成何体统!
时愈托腮看他们说话,觉得这些人长得还挺像原文里的某些恶毒炮灰。
不过时愈自己是没什么印象了,如果问起他的妹妹时蓉,估计可以分析得头头是道。
a弟弟又说话了,十分欠打:和我有什么关系?新闻到处都是,还不许我回答一下您的问题?
言父放下手里的工作平板,沉沉看向言淮,问:你来说,怎么回事?
言淮不易察觉地蹙眉:出任务受了点伤,所以没及时回来。
言父:军部那么多事情,你说扔就扔?
言淮推了一杯泡好的水果茶给时愈,嗓音平静:我会处理。
言父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了眼旁边托腮看戏的时愈,沉声道:时小伯爵所来为何?
时愈无辜:想来就来了,来玩玩。
言父:
看他的神色,估计很想骂时愈成何体统,但最后还是憋住了。
行了,言父站起身,冷冷对着言淮道,赶紧把军部的事情处理完,找个时间过来我那边,有事和你说。
言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等言父离开后,言淮的弟弟也慢吞吞起来,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这次他对着时愈道:小伯爵,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