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时愈扫了一圈,竟然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阁楼空间很大,也没什么人来这里,靠墙是一整列的陈列柜。
上面之前凌乱堆放着时愈收到的各类礼物,而现在被人收拾整齐,各件东西摆放的位置堪称一条直线。
看来整理的人有不轻的洁癖和强迫症。
时愈找了一会儿,在角落的窗下找到了言淮。
他正随意地坐在地上,一条腿支起,垂眸专注地看一本书。
干净的指尖翻过一页纸,言淮抬起眼,看向时愈:怎么了?
来看看你,时愈蹙眉,怎么坐在地面上,容易着凉。
从旁边抱了一条毛毯,堆在言淮腿旁,时愈一边自说自话地照顾病人,一边悄悄打量眼前Alpha。
言淮停下翻书的动作,安静地让时愈折腾了一会儿。
看什么?他问。
时愈用手去拔毯子上的绒毛,低头道:我看你的身体好像没事了啊。
言淮:是么,我觉得还疼。
时愈:哪里疼?
言淮神色不变,淡淡道:腿疼。
时愈:我记得你伤的是手臂,应该是手疼。
这个位置有阳光钻过薄薄的窗纱,洒落下来,染得言淮纤长的睫毛都呈现浅淡的金色。
你一来,别的地方就开始疼。他毫无负担开口。
时愈:
突然觉得二七说的话,有那么一点道理。言淮这人
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时愈还有点反应迟钝,过了好半天才出声:啊
言淮一手合上书,忽然朝他靠近了一点。
时愈吓了一跳,以为言淮要做什么,结果Alpha只是揪了一下时愈卷翘的发尾,把打理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
下次带上信息素阻隔贴,言淮语气平平,我意志力薄弱,并且不是性冷淡。
时愈:
他怎么知道自己和二七说过的话?!
时愈觉得脖子一凉不是错觉,是言淮的手指顺势落下,在靠近腺体的地方,轻描淡写地点了一记,似警告又似无心的捉弄。
时愈一把捂住脖子,往后退了退,同时又有些疑惑。
你的信息素不是
言淮很平静:E级。
E级信息素对Alpha来说是难以磨灭的残缺痕迹,平时根本捕捉不到其他Omega的味道,只有在身体极端虚弱的时候,才会感受到Omega的信息素。
但这也意味着身体濒临崩溃的边缘。
时愈好奇言淮怎么突然可以闻到自己的味道。
可能这次受到了某些影响。
言淮难得地愿意多说两句,他垂下眸,掩去其中深意。
先前确实是基本感觉不到时愈的信息素的,但这一次身体受伤治愈后,忽然就能有那么一丝丝的味道萦绕过来。
非常、非常淡的,蔷薇花的气息。
攻击性不强,是未完全盛放的,仍如花苞一般可爱的感觉。
言淮觉得自己脑子治坏了,竟然会有这种毫无根据的想象。
但变化似乎是个好变化,言淮漫不经心地思考了片刻。
这或许可以是个恢复原有信息素的突破口。
这时,时愈的终端有了新消息,接通后,庄园的管家恭敬的声音传出来:
伯爵,有客来访。
*
来的人是元子岑。
时愈颇感意外。
那日的事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言淮和时愈两个人在战舰里,相当于大贵族的两个核心人物都在上面,因此当天的危机过后,在星网上引起了一些震动。
更令时愈奇怪的是,元陌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a皇帝好似忘记了究竟谁是一切事故的源头,对外号称闭门养病,后续工作交由内阁处理。
而元子岑作为当日的一个重要旁观者,也到今天才迟迟来访。
时愈想,这姓元的一家人都莫名其妙的。
小伯爵,元子岑将一束装束精致的鲜花摆在桌面上,仔细看了时愈片刻,眼神担忧,应该没有受伤吧?
时愈点点头,看起来态度冷淡。
陛下这两天也很关心言上将的伤势,元子岑的话滴水不漏,但陛下的旧疾犯了,身体不适,因此今日我来上门拜访,替陛下慰问一下言上将。
时愈:哦。
元子岑笑了笑:小伯爵是在生气?觉得我没有早些天来看你?
时愈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一旦冷下脸来,时愈的模样看起来就颇为薄情寡性,微微上挑的凤眼弧度傲慢至极,仿佛对元子岑的问题极其不满,丝毫不掩饰浑身漠然的气质。
实际上时愈正在放空大脑,思索元陌为什么对自己避而不见。
元子岑:没有早点来看你是因为有事情需要处理你知道那天,有个言上将的远房表弟也失踪了么?
时愈:什么?
元子岑:路易的战舰爆炸,将那位叫言凌的Alpha撞出模拟边界了。
时愈:
时愈:?
言凌?什么东西?
许是太久没有得到时愈的回应,元子岑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
言上将几天前和内阁联系过了,说是他一位表弟那日跑进宫,后来无故失踪。陛下吩咐我在宫里寻了两日,所以耽搁到现在才来看你。
时愈一动不动地坐着,神色疏离,好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元子岑:小伯爵不生我的气了吧?
时愈:嗯哼。
元子岑又说了些趣事逗时愈开心,过了一会儿,他看似不经意地提起:对了,言上将恢复得怎么样?
时愈语气不太高兴:不怎么样,本来只有手受伤,现在好像全身都有了后遗症。还是间歇性发作的那种。
?元子岑道:那我去探望一下言上将?
时愈起身:行,让管家带你过去。
跟着元子岑走了几步,时愈忽然顿住脚,伸手捂住自己后颈的腺体,沉思片刻。
元子岑来拜访是打过了信息素抑制剂的,自己对他影响不大。
但言淮
时愈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后决定先回房间贴个信息素阻隔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