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娇贵,就是普通的小感冒打什么针啊,你好好给我在床上待着,不听话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林晚冬装腔作势地吓了吓他,哪知道小男孩真就老老实实地倚在了那一动不动,像是真怕她以后都不来了。
为什么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她刚刚真有那么凶吗
跟你开玩笑的,但是姐姐真不想打针,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姐姐脂肪多抵抗力好。
林晚冬冲他扬了扬胖乎乎的下巴,安乐直接被她逗笑了。
那姐姐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带你去打针。
知道了知道了。林晚冬低着头给他掖了掖被子胡乱附和着,心里不禁一阵嘀咕,这小屁孩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爱唠叨。
再一抬头就看见安乐正盯着她看,她抬手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看什么呢?
姐姐,我哥昨天是不是打你了?
林晚冬听完眉心跳了一下,也不知道安乐怎么会用打这个字,虽然祁舟昨天的举动也确实接近于此,但是当事人的弟弟直接这么说出来就显得有点别扭了。
没有。林晚冬笑着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做。
安乐撇了撇嘴直接上手把她的上衣领口往下拉了拉。
那这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说是姐姐你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搓的。
林晚冬低头看了看锁骨下的那个地方,已经开始变紫了,周围泛着一圈青色,这会在阳光下,看起来确实有点触目惊心,早上洗完澡本想着穿件高领的衣服遮一下,结果被感冒闹的十分不舒服,就把这事忘了。
她把自己的衣领往上扯了扯淡淡开口:你哥他不是故意的。
对。安乐点点头,因为他是有意的。
林晚冬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在你心里你哥就是个暴力狂?
安乐撇了撇嘴看起来不太高兴:那倒也不是,只是他对我的事总会过分敏感,昨天那种情况,他一定跟你说了很不好的话,例如把你打进医院什么的。
什么跟什么啊。林晚冬捂着嘴咳了好几下,笑的乐不可支,安乐就这么在床上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哥哥的坏话,像一个跟老师告状的孩子家长。
肯定是这样的。安乐抬眼看她,姐姐,我后悔了。
什么?
我不该任性地要你带我去吃那碗牛肉面。
林晚冬突然敛了笑,就听见他继续说:我不敢想如果我昨天晚上真的没有从抢救室出来,我哥会做出什么事。
我想了一个晚上,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我哥把你杀了然后去自首,要么他自.杀。
其实我不怕死的,只是这两种结果,我哪个也承受不起。
林晚冬就这么僵在一旁看着安乐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即便是昨天与死神擦肩而过,林晚冬都没在安乐的眼里看到恐惧和眼泪,而这一刻,她看到了。
她抬手给他抹了抹眼,一滴泪就这么顺着林晚冬的手指直接滑落到了她的手背,泪滑过的地方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
但是现在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在你身边吗?林晚冬收回手冲他笑,小乐,不要去设想一些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人要朝前看,固步自封只会让你迷失自我,一直往前走,才能看见光。
见他不说话,林晚冬又说: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好好养病,姐姐今天咨询过医生,你的病进行骨髓移植是可以治好的,你千万不要想太多,因为你现在还太小,身体底子太虚弱,等你养好了身体,有合适的骨髓适配,到时候咱们好好治疗,就可以出院了。
对了,你哥的骨髓跟你适配吗,不过我以前听说可能亲生父母之间都不一定会适配,那这样你哥也可能会不行吧,我一会去找一下医生让他抽点我的骨髓检测一下,说不定我的正好可以呢。
林晚冬越想越觉得可行,还特意掀起袖子给他看:姐姐身体好,到时候需要多少骨髓姐姐都给。
她冲着安乐笑,尽可能想让他开心一点。
但是安乐偏偏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盯着她的手臂看了很久,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姐姐,你知道为什么我姓安而哥哥姓祁吗?
一个跟妈妈姓,一个跟爸爸姓?林晚冬不知道安乐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然后她就看见安乐把视线从她的手臂处收了回来看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第12章他们的故事,从来都不简
两个人四目相对,林晚冬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从来没有设想过两个人不是亲兄弟这件事情,能为了弟弟把命搭进去的人,又有谁会去怀疑他们的关系。可她也没有去想过为什么他们的父母没有来医院,为什么只有祁舟一个人在这里彻夜守候。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是很陌生的,她只接触到了他们面具前的一角,面具后的他们应该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而她,只能默默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