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文玺扭捏起来,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还有那么点羞涩:你看我们两家结个亲怎么样?我家毛毛身强力壮,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更没有跟别的貂亲近过,身心都是干净的。
要是能娶到许兄家的小宝贝,我们文家上下都会好好待她的。毛毛是个男孩儿,所以彩礼不是问题,要多少有多少。所以,许兄,你觉得怎么样?
昨儿一见乖乖窝在许烬怀里那只小白貂,文玺眼睛都看直了,好似看见了梦中情貂。那蓬松的毛发、那粉嫩的小爪爪,一下就击中了他的心房。
又想到自家母胎单身到现在的貂,他灵机一动,觉得可以跟许烬家结亲啊。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一上职他就迫不及待把毛毛悄悄带到翰林院,想着让许烬相看一下。要是合适,这择个吉日就把两家毛孩子的亲事定下来吧。
许烬沉默了,又看了眼文玺手上那只灰褐色的貂,吐出一句:滚。
被这样直白地拒绝,文玺有些伤心,下职回到家都在长吁短叹,吃饭都没了胃口。他老父亲文钰瞥了他好几眼,问道:又怎么了,在翰林院待着不顺心?
那倒不是。文玺又叹了口气,语气中不知含了多少心酸:就是我想给毛毛结门亲事,结果被对方毫不留情拒绝了。
噗,咳咳咳咳。一粒白米饭卡在喉间,文钰咳得惊天响。稍微缓过来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脸色复杂:你说啥,你想给一只貂张罗亲事?你咋不干脆把它当儿子呢?
毛毛就是我儿子啊。唔,说是弟弟也行。文玺淡定接话,忽略了老父亲顿时黑下去宛如黑炭的一张脸。
去你的吧,还弟弟?老子可不是这个物种,生不出一只貂来。文钰怀疑儿子读书都傻了,憋不住劝道:儿砸,咱没事约着小伙伴出去溜两圈,别把心神都放在一只貂上。
这尼玛都憋得变态了。
文夫人倒是没太大反应,反而忍俊不禁,笑问:你看中的是哪家啊?毛毛这么英武,得找个漂亮的老婆。
许家,就是当今新科状元许烬家里。一想到这儿,文玺就有话说了,将那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白貂夸得天花乱坠。
许烬啊,文钰对许烬很有印象,当年那个小少年也成长到了如今的程度。他表露出欣赏,不过也没忘让儿子清醒点:我可是听说人家那只是纯种的小白貂,许烬稀罕着呢,出门闲逛都抱在怀里的。你这只可是杂毛的,人家看得上?
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在想屁吃。
文玺气鼓鼓,哼了一声就不搭理他老父亲了。杂毛怎么了,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往好处想,万一吃到嘴了呢。
文玺不肯死心,怎么都要再试上一试。于是下一个修沐日,他早早起床穿得板板正正,给自家毛孩子梳了毛,准备妥当后他就出发去许烬的住宅了。
门房通报后,一开始许烬没打算见他。可那厮赖在门口不肯走,固执地抱着自家皮毛厚实的貂等着。嘎吱门开了,他终于被请了进去。
进到宅子里面,他忽然发现许烬还挺有钱,这大宅子设计得不错,造价想必不会低。正这样想着,他被人领到会客的正厅。厅房外就是一片花丛,还绑了一架秋千,一只漂亮的白貂趴在秋千架上睡大觉。肚皮半露不露的,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实在憨态可掬。
看得激动,文玺放下自家毛毛,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那只灰褐色的貂在外胆子可能有点小,小心翼翼挪动几步,见小白貂没有反应,这才壮胆凑过去。
许兄,你看这两个孩子多投缘啊。文玺像极了向别人推销自家孩子的男妈妈,嘴角挂着姨母笑,仿佛已经预见到毛毛将那只可爱的白貂拐回家里的情景。
看那杂毛貂越凑越近,甚至想去闻小白貂的时候,许烬脸色都要黑了。若那白貂真就是一只普通的貂,许烬也不至于觉得这场景如此辣眼睛。可她不是,自己见过她化形成人类的模样,在他心里小白貂跟人没太大差别。
她听得懂话、看得懂字,会像人一样思考。许烬视她为自己的家人,尽管这家人有点特殊。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同意文玺说的给两只貂结亲,说到底不就是配种?
看那杂毛貂还想伸舌头去舔白貂的毛,许烬三步并作两步正想冲上去,下一秒就见变故陡然发生。向来脾气软的小白貂直接从秋千架上跳起来,快速地伸爪给试图凑过来的杂毛貂脑袋上来了一下。收起来的尖爪冒了出来,瞧着威胁性十足。
脑壳发出咚的一声响,杂毛貂呜呜地抱着自己脑袋,不敢再往前一步。视线找到自己铲屎官,它委屈地蹿过去,尾巴都夹了起来。
文玺被暴起的小白貂惊呆了,听见毛毛委屈的呜咽声方才回过神,表情尴尬。
自家毛毛还比那只小白貂体型大些,哪知在别的貂面前这么怂。同时他也没想到窝在许烬怀里那么乖顺的小白貂,居然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毛毛脑袋上的毛都少了一撮,被那白貂一爪子抓没了,顿时秃了一块儿。
尽管是爱宠,可也不兴包办婚姻啊。文玺望貂兴叹,终于死心了,闷闷不乐抱着自家毛孩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