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越低下头,在石桌旁颓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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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再与宇文越见过面。就连平日每隔几日会有的讲学也不去了,成天窝在昭仁殿看他的话本子。
与西域的商谈已经结束,西域使臣不便在京城待得太久。
使臣离京前一日,穆多尔又将谢让约了出来。
信是托宫人偷偷送到昭仁殿的,谢让没知会任何人,直接独自溜达着,去了心中所写的宫门外。
果真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西域王子。
可见面后,对方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你身体好些了吗?”
“啊?”谢让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蒙了。
“我听说,你与大梁皇帝起了争执,他对你动手,还将你关在后宫不闻不问。”穆多尔眼中满是担忧,“现在好些了吗?”
谢让:“……”
哪个狗奴才又在乱传!
谢让耐着性子解释:“殿下误会了,我与圣上并无争执,也……也没有动手,更没有被关起来。”
“可是昨晚的践行宴他都没让你来!”穆多尔愤愤道。
谢让:“……”
他这段时间在昭仁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宇文越不来找他,也没派人来给他传过信,他甚至不知道昨晚给西域使臣办了践行宴。
“怀谦,你还是与我走吧。”穆多尔劝道,“大梁皇帝定是还在忌惮你。他现在敢如此冷落你,未来就敢真的把你关起来。你如此傲人才华,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困在这深宫?”
谢让敛下眼,没有回答。
“怀谦,我看得出来,你不想留在这里。”穆多尔道,“你若当真没有一点心思,那天夜里你就会拒绝我了。不说是否要为月氏卖命,至少……你是打算离开京城的,对吗?”
他自然是早有打算。
否则,他在这半年来,为何要刻意削弱自己的势力,为何要减少上朝与干预政事的次数。
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宇文越能尽早掌权,稳定局势。
半年过去,朝堂的局势果真如他所想逐渐稳定,就连与西域的合作也已步入正轨。眼下甚至连讲学都已经停了,他存在与否,对宇文越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看上去,这似乎的确是个离开的最好时机。
他原本,就计划着要走的,不是吗?
现在不走,难道,还要继续与宇文越纠缠下去,让那小兔崽子越来越疯吗?
可是……
谢让沉默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