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随着这个哈欠,车里的氛围迅速发生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南溪不笑了,甚至表情有些严肃。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说好?”
小助理应该是累极了,有气无力的,说话的过程中,眼睛忍不住闭上。
“是。”
岑馨承认的很干脆,她就是愿意听南溪的话。
“那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顺从让朝南溪心里生出一些情绪,她甚至很生气岑溪对她的言听计从。
“你的想法呢?你是独立的个体,不从属于任何人,你明明想休息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顺着我!”
朝南溪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连忙停下。她将头拧向窗外,深知她搞砸了。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岑馨回答,朝南溪转过去,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岑馨?”
为什么要和她生气?朝南溪有些自责。
睡着的岑馨迷迷糊糊应了句,“嗯?”
“去我家吧,距离比较近。”
从这里回到南家只用半小时,但是去岑馨家要一个多小时,朝南溪为了能让岑馨得到更好的休息,做出这样的决定。
“好。”
南溪在说什么,岑馨一句没听到,她只知道,只要是南溪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说好。
车停在车库,车上的人却久久没有下来,等在家里的南母,忍不住从家里走出去看。
她打开车门,车厢里的灯随之亮起。
朝南溪当即挡住岑馨的眼睛,同时竖起一指,对南母做了个轻声的手势。
南母这才看清,岑馨靠在南溪的肩头熟睡,鼻息均匀,应该是累坏了,对外界的动静毫无觉察。
“怎么这么累?”南母用嘴型问完,眼里露出可疑的打量。
朝南溪不明白这眼神意味着什么,老实小声回答:“今天有十几节课。”
有的老师只有今天有空,安排这么密集的日程,她也觉得很抱歉。
十三门课!南母瞳孔地震。她没想到,南溪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资本家,竟然这么折磨手下的艺人。
“明早我炖汤给馨馨补补,她本来就很瘦。”
南母有些埋怨,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岑馨都没意见,她能说什么?
“你炖?”
朝南溪仗着岑馨睡着,深知南母不会做什么,不忘皮一下。
“确定不是我爸爸炖?”
南母气到恨不得再给南溪一下,生气离开,女儿真的不贴心,每次都要挑破。还是岑馨好啊,乖巧又顺意。
一夜无梦,岑馨恍惚着醒来。她首先闻到沾染到衣服上的阵阵花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竟然没有洗漱就睡到现在。
站在镜子前,岑馨用凉水让自己清醒,对于南溪昨天的态度,她其实是介怀的。
为什么会生气呢?
岑馨回忆了好几次当时的场景,都没想到南溪到底在介意什么,或者说她哪里做错了,导致南溪生气。
迟迟得不到答案,岑馨在手机上搜索了一番,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她和南溪最近的相处模式太密切,近臭远香,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洗漱一番,岑馨将自己的所有物品整理收拾好,下楼后走到南溪面前。
“南溪。”
岑馨突然不舍,要走的事一时之间说不出。但她同样也意识到,这个温暖奢华的世界并不属于她。
“早啊。”
朝南溪正在煎蛋,特意给岑馨煎了一份双面蛋。
“今天结束课程之后,我打算回去看看。”
说着,岑馨提着东西的手不由收紧,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难过。
“我和你一起去。”
把鸡蛋盛进盘子里,朝南溪解下围裙。她端起牛奶,放在餐桌上。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在家里住也挺方便的,薛姐那里也快要把事情解决好了,我决定回去住。”
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岑馨在这一刻收获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但一想到那个不像家的家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失落席卷而来。
朝南溪握紧杯子,点点头算应下。她和岑馨面对面吃早餐,可谁都没说话。
沉闷的气氛之中,朝南溪又一次为自己昨晚的情绪感到抱歉,她的话说的太重,是不是让小助理伤心了?
但这诉求本身合情合理,她有什么理由把岑馨留下来呢?
岑馨出发去上课前,朝南溪终于开了口,“下午我会去接你,毕竟你家还有我不少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属于南溪的痕迹,如果拿走,就代表着她们彼此间在私人生活上再无交集。
岑馨点头同意,上车后却特别想哭。
明知道这种心态不对,但她控制不住。面对即将和南溪越来越远的现状,她无能为力。
月亮注定要当空,而她呢,只能隔着好远的距离仰望。
朝南溪到工作室时,薛染正在和其他人通话,手机电话轮番上,忙得不可开交。
等她忙完,揉着发疼的耳朵走到南溪跟前,才发现处变不惊的老板正锁着眉头,手边的咖啡都冷了却没动一口。
“有心事?”
薛染坐在南溪对面,主动询问。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