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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白狼,有些眼熟,随即,她惊讶道:“这不是唐玄烨坐下的那只吗?怎么在这里?”
江子由一向没有脾气,此刻神情愤怒,一拍桌子:“什么?!那女人肯定也来了!”
“看我不弄死她!”煤球也露出凶狠的表情,似乎只要姜念念说一声“关门,放狗。”他就会化为兽形出去咬死谁一样。
这语气,这神情,就很殷辞。
殷不弃没什么表情,给姜念念夹了一块蟹粉蒸肉,不咸不淡道:“唐玄烨不在这儿,他已经死了。”
“死了?!”其他三人震惊道。
殷不弃继续道:“嗯。唐沐柔的行径被传开,她树敌众多,唐玄烨在带她回北疆的路上为了保护她被人杀死,如此看来,应当是这些人干的。”
姜念念问道:“那唐沐柔呢?死了吗?”
殷不弃答道:“她失踪了。”
江子由睁大眼睛:“她怎么还不死?”
煤球应和道:“就是就是!”
殷不弃拿起帕子擦了擦姜念念嘴角的汤汁,继续道:“如今四大仙门已经日渐式微,其他小宗门却纷纷崛起,都想挤入四大宗门的行列,这就是为什么牵丝禁术能引起这么大的波动,虽然禁术会触及修真界禁忌,但实际上谁都想得到。”
姜念念恍然,这不就是“内卷”吗!
宗门人士不要牵丝术,别的宗门练了,干掉你。逼得你不得不去修炼。
沉吟半晌,姜念念道:“既是禁术,足够强大,那一定有反噬的地方。”
“不错。”殷不弃点点头:“使用此术,是以燃烧寿命和灵魂为代价。”
……
夜幕降临。
姜念念坐在床上入定。
识海渐渐被打开,白色的雾气弥漫,一片灰蒙蒙的。
明明只要到元婴期,识海便可一片清明,她如今已到化神期,却仍然看不清识海,实在奇怪,冥冥之中,她总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挠自己进阶。
其实识海未清之前就探寻是十分危险的,轻则精神萎靡,重则危害灵相。但她就是想知道,是什么阻碍了她的修炼。
识海蒙昧,她昏昏沉沉,凭着直觉,想要往更深的蒙昧处探去。
似乎只要再突破这层,她就能找回一些东西。
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
她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浑身仙气,只是站在那儿,就好像整个世间都需要为她倾倒。
可此时,她却浑身被锁的死死的,困在巨大的寝殿中。
头顶是奢华金灿灿的牢笼,牢笼的每一处都镶嵌着华贵的宝石,都布下层层叠叠的法阵。
金丝笼囚禁金丝雀。
“离开这里!”
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姜念念问道:“你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
你不想让我想起来吗?
不好意思,我今天还非得想起来!
姜念念深吸一口气,越探越深,手指联动,聚集灵力,向识海深处探去,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魂魄被吸入了女人的身体里。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眼皮沉重得无法睁开。
寝殿的门被打开,紧接着,冷香扑面而来,
姜念念感觉有人抱起了她。
一道熟悉的低沉男音在耳边响起:“师尊,你醒了?”
师尊?是在叫她吗?
“师尊为何不理徒儿?”
姜念念想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
无人回答。
男人陡然暴怒,砰的一声似乎掀砸了一堆重物,他愤怒地怒吼着,蓄积着雷霆之威。
“徒儿就这般让师尊厌恶吗?让你连睁眼看看我,都不愿意吗?!”
姜念念心中一颤,试图去看清那个人的样貌,在一片令人目眩的光影之中,瞧见一张模糊的面容。
黑发红瞳,面色苍白,唇色却殷红。
“……不弃?”
意识消退,她逐渐迷失在一片白雾中,找不到来时的途径,整个世界突然昏暗起来,不知今夕何夕。
又一道叹息响起:“我才离开一会儿,念念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和刚才唤她师尊的那声音明显是同一个人,只是前者暴戾阴郁,而现在这声却无尽爱怜。
“念念,该醒来了。”那个声音说。
瞬间,仿佛有一只大手猛然拽住了她的神识,将她拉出识海!
“念念。”
声音骤然清晰起来。
姜念念猛然睁开眼,闷哼一声倒在床上,脑袋似乎要炸开一般疼。
这刺骨的疼痛中,姜念念知道自己似乎是失败了。
她环顾四周,自己仍躺在客栈的房间里,天色已暗,油灯在烛台上颤动。
殷不弃正将她揽在怀中,一脸担忧。
殷不弃道:“
', ' ')('念念进入识海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我晚来一会儿,你的神识就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愤怒,因为极度的担忧反而生出一丝癫狂来。
“嗯。”姜念念点点头:“你可能不信,我的识海里居然是灰蒙蒙的。”
“我信,灵相不稳,识海不清。”殷不弃道:“双修之时便觉得不对劲,所以才拉着念念练剑和喝药来调养身子,本来怕你难过想瞒着你的。”
姜念念还未从余痛中回过神,有些疲惫的将脑袋靠在殷不弃身上。
殷不弃一手输送灵力给她舒缓,一手端过刚煮好的桂花糯米粥,说道:“看念念晚上食欲不太好,没怎么吃饭,我便下厨给你煮了碗粥润润肠胃。”
修仙之人可以靠辟谷丹解决身体需求,但是一般情况下没这个必要。
还在青丘的时候,殷不弃只要一有时间,便会亲自给姜念念下厨。
殷不弃对姜念念的吃食很上心,变着法子给她做最健康最好吃的食物,卖相精致,又符合姜念念的口味。
这就导致姜念念的胃被他越养越刁,口味也越来越挑剔。
殷不弃舀了一勺,喂下去。
半碗粥喝完,他听到姜念念喃喃道:“我在识海里看见一个人,黑发红瞳,和你长得很像。”
(加更)念念只看我一人便好
装着甜汤的碗瞬间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油灯熄灭,屋内陷入黑暗,只剩月色。
“啊!”
殷不弃猛地把姜念念扑倒在床,他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病态、暴戾的占有欲:“念念,我们在一起多少个年头啊……沈愈也是,赵安明也是,今日花车上那个男人也是,怎么,现在识海中又多了一个,长得和我很像是什么意思?”
“念念不乖,总是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他语调缓慢,平静之下似有暗流涌动。
姜念念摇摇头,隐有不忍:“不是的,不弃,你弄疼我了……”
他死死捏着她的手腕,他的眼神,他的语调,让她想起刚才在识海中模模糊糊中看到的那个囚禁她的男人,莫名让她害怕,这种害怕,是深入骨髓的,来的莫名奇妙,却波涛汹涌。
姜念念咽着嗓子,快速说:“我不在乎其他人,我只在乎你一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偏执!我们不能像普通道侣一样,正常一点相处吗?!”
她瞳仁湿漉漉的杏眸,漾着疏疏明丽的星光,澄澈漂亮。
“嘘——”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唇,“别说了。”
“念念开始烦我了,对吗?”殷不弃的黑发散落,额间的红痕灼灼发亮,有一种妖冶而破碎的美感,在黑暗中摸着她有些发抖的脸,指尖染上呼吸的温度:“是啊,我的爱偏执,阴暗又病态,念念接受不了这样的我,所以开始想逃离我,去别人那里了对不对?”
姜念念紧缩肩膀,继续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你……我只是害怕……”
殷不弃温热的唇舌含住她的耳垂,轻轻撕咬,带着绝对的压迫感:“害怕什么?”
姜念念像是被野兽抓在掌心的兔子:“害怕你把我关起来,哪儿也不许去。”
殷不弃的脸贴在她颈子里,过了好久好久,才抬起头。
红色的眸中满满是她的面孔,如月色里幽亮的深潭,深处涌着暗烈噬人的漩涡,排山倒海一般。
他全身都散发出骇人的癫狂气息,像是在困顿的野兽,只是失神的凝睇着她,一言不发。
姜念念只觉得头皮被热气碾着一阵酥麻,身子渐渐发僵,窗外有沙沙的风声。
殷不弃温柔地笑起来,缓慢地抵住她的额头,“我怎么舍得把念念关起来,虽然我很想这么做,可是我爱念念,很爱很爱,我不会伤害你的,念念……信我。”
长长漆黑的睫毛凝着泪水,细密如水钻,像是入了魔怔,他极轻的呢喃道:“念念,只想着我,把别人都忘记,好不好?”
殷不弃用额头蹭着她的,眼底浮出潮湿的水汽,又落下泪来,那肤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刚才的强势完全不复,他卑微的如同尘埃:“好不好……好不好……”
姜念念的呼吸一窒,心里柔软的泛上痛楚,他是这样的害怕。
松软的碎发凌乱地覆在额前,眼里充满惶恐和不安,她心疼的喘不过气,他还在苦苦哀求:“念念,好不好?”
她捧起他的脸颊,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低柔的哄:“好,我把别人统统都忘了,就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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