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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愈这人,医术高超,脾气却十分古怪,平日里不是去山下救人就是把自己关在药王阁中不出来。
今日这么大的事,四君子肯定都会到场。
她记得女主唐沐柔就是在扶华圣君的帮助下才让殷离修复灵根的,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找到扶华圣君,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让他答应救救崽崽。
她没有佩剑,无法御剑飞行,只能徒步。
要去尔朱峰,得先从后山下去,再沿着三千台阶走上去。
姜念念一级一级登上山道的阶梯,一路走走停停,两个时辰后,她终于到了。
已是正午,宴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处处穷奢极侈,仙门百家有名头的人皆来祝贺,云霄如画,到处是愉悦的笑声。
舞女正随着悠扬的曲调舞动,优雅动人,底下坐着的宾客目光交流,偶尔商量几句,一片祥和。
麒麟宫前,掌门和圣女正坐于主位,圣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
婴儿穿着柔和的天蚕丝玉锦衣,请了十位最好的绣娘花了二十日绣成,镶嵌十二颗绝美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华贵非凡。
那婴儿便是殷辞了。
一个美君端着酒杯与殷若虚遥遥相敬,隔空传音:“旧时王谢堂前燕,不及殷仙膝下儿啊。”
“好!”殷若虚一拍大腿,跟着笑了起来。
姜念念想起自家崽崽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破旧的竹院里,心里酸酸的,眼眶有些发红。
“哎,小姑娘,还没领红包吧?喏,给你了,好好收着,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啊。”一个老侍女看着姜念念湿润的眼眶,以为她是因为没领到红包难过呢,便从旁边装的满满当当的篮子中,拿了一个红包递过去。
“谢谢。”姜念念收着,她现在却是很需要这灵石。
她找了个位子坐下,环顾四周,犯了愁,这么多人,到底哪个是扶华圣君呢?
今天也是我的生辰
她记得书中写道,沈愈这人自视清高,常年带着一支白玉笛,名曰“袖白”,也不吹,就放在腰间挂着。
姜念念看了一圈,眼睛都快看花了,腰间配白玉笛的修士是真不少。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既然找不到沈愈,那便让沈愈来找她好了!
她将面前的葡萄酒悄悄泼在自己身上。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引得众修士频频看去。
只见姜念念正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带着血迹,口吐白沫,一手抓着旁边的女修士,嘴里不停地念叨:“快……去找扶华圣君,我快不行了……”
那女修吓得脸色惨白,这尖叫声自然也是她发出来的。
“快,快去请扶华圣君,这里有人出事了,疑似羊癫疯!”
修士们交头接耳,不一会儿,一个一身粉袍,提着药箱的少年走了过来。
众人纷纷恭敬地给他让了道。
他站着瞥了眼地上的姜念念,面色有些阴冷。
嗤笑一声:“装病?你是哪家的侍女,真是好大的胆子!”
姜念念心里咯噔一下,微微睁开眼,看着少年腰间的鹅黄色的蝴蝶结,嘴角抽了抽:“你谁啊?小孩子别捣蛋,一边玩去。”
少年眉似远山,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傲气凌人,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姜念念,冷冷道:“不是你自己装病引我过来的?现在装傻给谁看?”
虽然小说里没有对扶华圣君进行外貌描写,但姜念念实在是没办法将“扶华圣君”四个字和眼前这个穿着粉衣系着蝴蝶结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她道:“你真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你若是扶华圣君,你的腰间怎么没有白玉笛?”
少年正要说话,一个侍女挤进人群,急匆匆地来到少年面前,说道:“圣君,您今早找不到的白玉笛,我帮你找到了,掉到床底了。”
少年:冷冷挑眉。
姜念念:原地石化。
他妈的,这也太尴尬了,脚上的阿房宫已经在抠了。
姜念念羞愧难当,脸上泛着薄红。
可在沈愈眼中,姜念念是被他俊秀的外貌给迷住了,毕竟,这天底下爱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
他挥了挥手:“都散了。”
人群渐渐散去,笙歌再次响起,热闹非凡。
沈愈睨了眼姜念念,说道:“没有下次。”
转身欲离去。
大腿被人抱住,沈愈身子一僵,随即眉头微皱:“你这是做什么?”
姜念念扬起脸冲他笑着,语气有些讨好:“圣君,久闻圣君气宇非凡,医术精湛,在这世间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这一生,恨不得为圣君痴,为圣君狂,为圣君哐哐撞大墙啊!今日我并非故意捉弄圣君,而是为了见圣君一面,想让圣君帮我一个忙,一个小忙,嘿嘿。”
这女人果然是爱慕他的,居然还朝他挤眉弄眼的。
沈愈掩饰
', ' ')('性地咳嗽一声,问道:“何事?”
姜念念试探道:“圣君通晓医术,不知能否修复灵根呢?”
“自是能的。”
听到这里,姜念念放开沈愈,朝他直直跪下,语气郑重:“实不相瞒,我家少爷殷离被废灵根已经两年,日日病痛缠身,生不如死,恳请圣君为我家少爷诊治。”
听到这里,沈愈脸色一沉,他眼中的寒光射出来,包含着一丝冷笑:“我可以医治这世间所有人,唯独他,不行。”
“为什么?!都说医者仁心,就凭他那莫须有的命格吗?你们就这么对他?他还是个孩子!”姜念念不甘心地问道。
沈愈不愿多留,甩手离去,不见踪影。
为什么不救他呢?为什么!
书中,女主受伤被沈愈所救,女主伤好后,为了报答他经常去药王谷帮忙。一来二去,在女主光环的作用下,沈愈渐渐爱上女主,成为与她纠葛不清的七个男人中的一个。
而女主依靠沈愈治好殷离并对他细心照料,也让极度缺爱的殷离对她死心塌地。
可是距离女主与崽崽见面,还有十六年,难道他真的还要忍受十六年地狱般的痛苦吗?!
姜念念跪在原地,眼泪簌簌落下,许久,才站起身,擦干眼泪,往山下走去。
天色渐晚,尔朱峰上的欢笑声依旧,酒肉之间大家谈笑风生,气度非凡。
姜念念独自一人走在三千石阶上,血色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有些落寞。
回到竹院,已是夜间了。
她看到殷离一个人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煤球趴在他旁边,已经睡着了。
他过于消瘦的侧脸呈现出漂亮冷白的色泽,被罩上清冷的月色,像极了无暇的白玉,平添几分阴冷与乖张。
姜念念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挨着他坐下。
“你怎么在这……”
手刚想抚上他的头,却被堪堪避开。
大概是在闹脾气呢,得哄哄。
姜念念笑道:“少爷,是我不对,你看,这五百灵石可以给你买些新衣……”
他挥手,把灵石打落在地。
“骗子。”
姜念念一愣。
殷离看着她,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红色的眸子里满是阴翳,如熔岩暗涌的地狱,里面蓄着泪。
遥远处,是温暖灯火,是欢声笑语,都与他没有太大关系。
他早该习惯的,可是现在心里却难受的像要裂开,都是这个女人,给了他一点温暖,却又突然抽走。
是他太入戏,是她太儿戏。
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只要打开一个缺口,便会如山洪海啸一般爆发出来。
殷离睫毛轻颤,不曾掉泪,喉间却开始哽咽:“是你说不会离开我的,是你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可是今天是我的生辰,你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呢?”
【好感度-20,以示惩罚,扣除200积分,目前好感度:20,总积分;360。】
少爷,生辰快乐
所以,他是以为自己忘了他的生辰,转眼去参加另一个人的生辰而生气吗?
殷离的眼里,是猜忌,是委屈,是被整个世界抛弃后的痛苦不堪。
姜念念蹲下,与他的眼睛齐平,她说道:“少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殷离已经做好了要将她赶走的打算,心里想好了千百种恶毒的说辞,可看着她脸上心疼的神色,忽然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胸腔内只剩下酸楚和温热。
“今日去尔朱峰,只是想着扶华圣君也会去,我想说服他帮你修复灵根……”
殷离却猛地打断她:“你也嫌弃我是个废物?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是,我是灵根俱毁,一事无成,活得像个笑话……我再也不需要你了,你也走啊!走啊!”
他越说越激动,红色的眸子再次浮起雾气,像蒙了一层灰。
回应他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放开……”
“少爷,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姜念念叹了口气,自己费尽心思想要让他好过一点,他倒好,小脑袋瓜里净想些有的没的,不断对她恶意揣测,还要赶她走,这个小没良心的。
她稍稍退开,捧上他的脸,继续道:“想帮少爷修复灵根,仅仅是因为我心疼少爷,少爷虽命运悲惨,却从不会低头,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可能早就寻死了吧,所以,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轻视少爷的。”
殷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望着她。
两只红色的眼睁得大大的,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什么别的都看不到了。
上一次被这么抱过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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