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吃得不好,味蕾和正常人不大一样,你看到那个店了没有,叫‘血饮居’。听说里面都是从人间贩过来的鲜血,血族的人把那些当茶一样喝,嘶。”
长秋黎道:“他们吃食物吗?”
林藏道:“吃吧。不吃他们靠什么活?”
“不吃的,主子,他们血族只喝血,吃了人类的食物会吐。”倪星华小声道。
林藏一愣,颇有些不好意思,“哦,是这样,听他的。”
长秋黎轻轻一笑。
任烨在最前面走着,听到后面的人所谈之事,唇角微微抽动。
他是去魔堡搬来了主子当救兵,但一路上他们不急不慢不说,来到了血城还像旅游观光一样到处闲看。
不知怎么,他感觉主人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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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城,宫城之内。
红色的帷幔飘动,在空中划出旖旎的曲线。檀香四溢,仆人的脚步匆匆,穿梭其中,手中捧着一罐又一罐满满的血饮,摇曳溅出坛中,在地上留下道道红痕。
“主人,您喝一些吧,这么久没有进食,您身体怎么受得住?”
猩红的血液被端了过来,腥气冲涌,床榻上脸色煞白的人胃中翻涌起剧烈的恶心,蓦然睁开眼睛,抬手将血饮推倒在地,声音沙哑,却掩不住其中森然之意,“滚出去!”
“主人!”
所有仆人一瞬间全然跪下。
“主人,您是我等这一脉最高贵血统的主人,现在您病重的消息已经传开,其他支脉蠢蠢欲动,城中已乱,主人不能再这样自虐下去了!”离榻边之人最近的人高声道。
他言语恳切,咬牙,“主人不喝,老奴就算是用自己的命换,也要冒犯主子,让主人进食。”
参无忧的眼眶猩红。
他虚弱至极地靠在榻边,一张脸比白纱还要苍白,颧骨下方削瘦,瞳孔明亮的红色如今染了死寂般的暗色,额间的血滴抹额也散在了榻上,与此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面色阴沉,“孙博,你敢!”
“主人啊。”他旁边的人是从小伺候他到大的老奴。
他眼中心疼、却无可奈何,为了支脉地位的稳固,他也只能如此。
孙傅起身,“将宫中所有主人的血奴都叫过来放血,还有去寻城中所有被圈养的人族、魔物,全都带来这里。”
底下的人立马前去行动。
不过一会儿,血奴与被抓来的圈养者都被带来。有仆人靠近,低低在孙傅耳边道,“主人那个修仙的血奴今日晨时出去了,现在不在城中。”
“是任烨那小子?”孙傅皱起眉,“他去了哪里?”
“他受主人信任,身份特殊,守城的人没有细问。”
孙傅道,“也罢,现在也顾不得他。”
他看向所有来的人,转身向参无忧作礼,“主人,冒犯。”
参无忧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孙博顶着他森冷的目光,面不改色指示着血奴们放血。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参无忧胃中翻涌,脸色更加惨白。
他手中握紧,看着孙博等人犹如死物。
而也就在此时,参无忧鼻翼嗡动,在那腥臭的血腥中忽嗅到什么气味,脸上下意识露出似痴狂的喜色。
走在血城的宫城之中林藏皱起眉头。
想了想,他转眸看身后的梅一,“舅舅让你送信之外,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梅一上前,恭敬道,“回主子。安沅大人道‘反正不论说什么,那小子都不听,这次你帮我送封信,此后就留在魔堡中,替我看着那......’”
梅一语顿,看向长秋黎,才将话说完,“看着那小妖精,不要让他老是勾引主子。”
林藏:“......”
长秋黎:“......”
倪星华掩面。
兄弟,你这不是将梅大人交代你的事全部都说出来了吗?
而梅一却毫无感觉,一副主子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的老实模样,规规矩矩,表情都没有变化。
“我是想问他有关于参无忧的事情的,”林藏嘀咕,“他说什么呢。”
长秋黎耳尖微红,握着林藏的手微微松懈。
林藏察觉,立马握紧长秋黎的手,“……别听舅舅瞎说。”
长秋黎颔首,低低道,“听主子的。”
任烨像是不想再听,脚步走得越来越快,终于到了目的地,埋头道,“主子,这便是主人的寝宫,属下带您……”
而他话未落,寝宫的大门却忽然敞开。
任烨一愣,抬头看去——却看到一道人影站在门前不远处,脸上带着面纱,斜斜靠着房柱,漫不经心看来。
任烨脸上顿喜,“主人?”
林藏挑眉。
他走上前去,目光便看到参无忧身着单薄的绯红色长袍,好像在笑着,长发披肩,脸上还带着面纱,背后是红纱飘荡,若隐若现,极为飘渺。
林藏幽幽道,“这就是你说的病入膏肓?”
任烨尴尬无比,支吾道,“我临走前,主人还分明……”
“主子。”参无忧带了些喑哑的声音响起。
参无忧喊了人,目光移到林藏与长秋黎相牵的手上,却忽而停滞,脸上的笑容尽散。
林藏没有察觉,拍了拍衣服,“也罢。既然参大人没事,那也正好,我们来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