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国六七年没有回来,英国和国内又有着时差,虽然她平时也会和好朋友们保持着一定频率的联系,但是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汇报了。
譬如她这位朋友,读大学时一直是个木讷、一心向学的性子,陈龙玉都要以为她会孤独终老了,没想到一回国就收到了惊喜。
“其实也没有很早,也就去年的事,你那时候不是在忙一个提案吗?我问了谢康,他说你应该抽不出时间,所以我就没打扰你。”朋友抿唇笑了笑,“现在你回国了,今天的晚饭就当是补婚礼的那场了。”
“……”
陈龙玉张了张嘴,没想到竟然是死渣男做主回绝了婚礼的邀请,估计他也没想让她回来吧。
事已至此,大家都是要脸面的成年人了,她也没办法再对这个多做解释了。
“那阵子实在是忙得慌。”她只能道,“谢康也不告诉我……早知道你结婚,我怎么样都会赶回来的。”
“没事啦,我们都不是那么注重形式的人,回头咱们再约出来吃顿饭就好了。”朋友拍拍她的手背,顺势问道,“对了,你和谢康的婚礼什么时候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陈龙玉勉强地笑了笑,“应该结不了了。我们刚分手。”
“……”
朋友面露惊讶。
陈龙玉和谢康从大学时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谢康对陈龙玉一直有些冷淡,但是在校时也没出轨劈腿什么的,她们这群闺蜜还一度认为谢康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再加上她们俩的感情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朋友圈里异国恋的典范,怎么就突然分手了呢?
既然是刚分手,朋友再好奇、也不会挑这个时间去揭陈龙玉的伤疤。
“踹了正好,回头我再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她没有再聊这个话题,“说起来,你工作现在怎么样,以后是打算在国内常驻吗?”
“是有这个打算……”
两个女人聊着聊着就打开了话匣子,逛逛奢侈品店、试试最新款的包,在商场中心的奶茶咖啡店坐一会儿,没多久就到了晚餐时间。
正好商场下面有一家网红餐厅开业,老板和陈龙玉还有点交情,她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直接订好了两个靠窗的位置。
这家餐厅虽然网红,也没什么独立小包间,但是装修倒是很不错。大厅中央不仅有喷泉、还有某乐队的钢琴小提琴大提琴演奏。她们订的靠窗座位十分幽静,桌椅板凳都是用竹子之类的材料打造,又铺了一层毛绒软垫,坐起来十分舒服。
座位内侧是一面很宽大的落地窗,角落里也布置了一些漂亮的盆栽,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
陈龙玉刚入座,就看见朋友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又朝后面的方向努了努嘴。
“?”
笨死了。
朋友无奈地悄悄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她们的座位后面,又在手机上迅速打下了几个字:“有帅哥!超级帅!”
“??”
帅哥?哪里?!
陈龙玉顿时眼前一亮,下意识扭头,但是她们身后是一座一米七左右的盆栽架,上面放了一些装饰品和漂亮的假花藤蔓,把两张桌子隔得严严实实不留痕迹。
“……”
朋友不忍直视地拍了拍额头,又点了点落地窗。
陈龙玉顺着她的手势望过去,这才发现也许是天色渐渐暗下来的缘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渐渐映出了隔壁一桌的身影。
玻璃上的面孔模模糊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忽然看见不远处出现了段含的身影,正朝她们迎面走来。
陈龙玉:“??!”
靠,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她抽了口气,四处张望了半秒钟,眼看着段含的运动轨迹就要到达这里。她急中生智,干脆啪地把手机推到了地上,哗啦弯下腰当起了鸵鸟。
朋友:“?”
就这几秒的功夫,段含拿着手机从她们桌边路过,正要走过去时,身后那一桌忽然响起一道惊讶又惊喜的声音,“段含?你怎么在这儿?”
段含正捏着手机等江淼回复的消息,闻声抬头看了一眼,眼前坐着赵源还有一位有些眼熟但并不太认识的男人。
大约是赵源的同事或者是朋友吧。
他略一点头,“赵医生。”
赵源笑了笑,刚要问他要不要坐下一起用餐,段含扬了扬手机,冷淡地道,“我还有点事,你们慢用。”
说罢,急匆匆地走了。
“……”
赵源停留在半空想要打招呼的手,渐渐地落了下去。
与此同时,陈龙玉扶着自己快断的腰、灰头土脸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还好赶紧躲起来了,不然她要是没忍住主动打了招呼,说不定就是后面那一桌的下场……
说起来,大帅比的名字叫段含啊。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和朋友解释,后面那一桌已经继续了他们的话题,“段含真喜欢上了那个小保姆?”
陈龙玉:“???”
段含?什么喜欢,什么小保姆?
她眼疾手快地跟朋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背贴在椅背上,偷偷摸摸听起了这两人的聊天。
他们中间只隔着一个置物架,要是音量大一点,说话声音可以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