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公主,于承顺十三年初夏,嫁给了她心仪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是大太监的养子,高莅。
何矜不知道福宁公主到底是选择性眼瞎,还是这个姓高的狗男人隐藏太深,总之在她婚后,就不怎么在京中贵女里露面了。
姓高的对外只是说公主忙着料理内宅之类的云云,但稍微有点脑子的想一想就知道,他就那屁大点的内宅,且只有公主一妻,有什么可料理的?
所以真实的情况是,高莅这混蛋在成亲后原形毕露,一开始软禁,后来干脆直接圈禁起来了福宁公主,还毫不避讳地养了几房小妾,任由她们欺辱公主。
可怜福宁就仅有陛下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哥哥,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想起来昨日玩的蛐蛐也想不起来她这个妹妹。等到许久之后再见福宁,高莅只说她因小产伤心过度,才变得疯疯癫癫了。
果然渣男毁一生啊。
何矜觉得实在太过可惜了,默默在心里为她叹了口气。
“阿矜,平日里你都是话最多的,今日怎么不说话了?”福宁公主的手心温热柔软,扣在她腕子上,“不舒服么?”
“没事啊,就是昨日没睡好,有点困了。”说着说着,何矜还真是感到了些倦意,捂嘴打了个哈欠。
“咦,好生奇怪。”孙妙怡扶着栏杆往楼下一看,就看到快走过来的谢幸安,“他的腿怎么了?”
孙妙怡身为全书中难得一见的清纯小白花,其实没什么坏心思,不过在她日常接触的圈子里,何二小姐、杜雪合等人都不待见谢幸安,她也就只是冷漠旁观罢了。
“妙怡你不知道?”杜雪合扬起来嘴角一笑,“这小畜生那双腿,可不是让何二小姐命人打的么?啧啧,没想到何二小姐真越来越善心了,居然没打断。”
何矜:我谢谢你,我可没有那个狗胆。
“嗯……”孙妙怡捧着脸又冲着楼下细细瞧了瞧,“可是说真话,我觉得这个谢……挺好看的啊,起码,我长这么大,在世家公子里头,都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
何矜暗道,当然了小妹妹,你还是太天真。他可是男主啊,怎么可能被别人艳压?
“一个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让太监惦记吗?”杜雪合给福宁郡主斟了一杯茶,两人对视着笑道。
妈的,就不能小声一点,生怕谢幸安听不到?
孙妙怡并不知道内情,一脸疑惑地挠头道:“啊?什么意思?”
“这个小畜生被抄家后,身上一文钱都不剩,爹娘的尸首都没处安置。他家获了罪,明白人躲都来不及,谁还敢帮忙?后来你猜怎么着?”杜雪合呷了一口茶接着悠悠说,“掌印太监高公公瞧见这小畜生得好看,敞开了门说只要小畜生肯去伺候他,做一晚的娈童,就帮他厚葬了爹娘。”
“大概是他伺候得不好,虽然他那死爹娘也算入了土,可从那晚以后,反正高公公就没再传过他。但毕竟是做过娈童的,还是给太监,瞧着就恶心。”
书里的确是有这么一出,当时评论区一片震惊,作者将一个不明不白的回复置顶:“大家放心,男主的形象极为伟光正,绝对不可能做娈童。”
那你特么倒是把话说明白啊,都快大结局了还是没个交代。
“做娈童……这……”孙妙怡脸上也呈现出丝丝厌恶,皱了皱眉头,“真有这种事?”
“当然了。”杜雪合坐直了身子嚷道,“这还是何二小姐说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你妈的,能不能闭嘴?
何矜没空搭理她,只是一脸沉痛,紧张地把眼睛转过去看楼下的谢幸安。
照这个距离看,只要他不聋,肯定能听见。
谢幸安略微停顿下脚步,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几乎不为人察觉地抬了抬下颌,广袖之下,攥紧了拳头。
“雪姐姐,你小声一些。”孙妙怡劝告着,“不是什么光彩事,让人听见了,怪不好的。”
杜雪合越发不屑了:“左右他一个没人要的竖子,他敢动我?能怎么样?”
他真能怎么样,你会被他拔了舌头的。
何矜简直气得肚子疼,跟这种蠢货真是无话可说。
真的疼啊,肠子都要绞到一起的那种。
她只感觉到身下一股暖流涌出,直接面色苍白,咬着嘴唇趴在了桌上。
原主的这具小身板果然还不如她,来个亲戚就直接痛到想回炉重造。
“阿矜,怎么了这是?”福宁公主赶紧扶在她身后,摸着她的额头,“呀,出了好多汗。”
“公主……我来……葵水……疼……回府……”何矜直接被折腾得说话断续,连不成句了。
幸好福宁公主听明白了,赶紧吩咐春桃跟夏荷送她回府歇着。
何二小姐的身子骨不怎么好,葵水也从来不准,丫鬟们也无从准备,一下子着了急,片刻也不敢耽误扶她下楼。
“阿矜好可怜,脸色都变了。”孙妙怡来葵水时从没什么感觉,只有些微的胃口不好,看着何矜这样子就为她担忧,“真让人心疼。”
“来个葵水而已,又死不了人。”杜雪合一点都不当回事,吩咐小二道,“小二,再添一壶茶来。”
何矜每走几步路都浑身虚软得厉害,春桃跟夏荷合力扶着,她还是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能眼前一黑,直接痛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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