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露出难受之态,带着撒娇的意味道:“你再给我吹吹。”
“疼。”尾音拉的长长的,听的人心都要碎了。
裴书珩身子紧绷。握着椅子的手收紧再收紧。
怎么有人能娇到这种地步,恨不得……让人揉进怀里,妄图摧毁。
他身子向前倾,抬手提起茶壶,丝毫不费劲的为自己添了一杯。
眸光深邃,神色却温和下来,楚汐只觉得对方衣冠楚楚却给她铺天盖地的无声嘲讽。
裴幼眠连忙把跟前空着的茶杯推过去,裴书珩淡淡瞅了自家妹妹一眼,贴心的倒了八分满。
裴幼眠知道茶水烫,便放一旁凉着。专心的给楚汐呼呼。
裴书珩实在瞧不惯她那娇气样,沉声道:“楚汐!”
楚汐听的一个激灵,倏然间坐的端端正正,嘴角压下的可怜状却尚未收回。
裴书珩半垂下眸子,浓密的眼睑晕下一团光影。
“未卜先知?那你说说崔妈妈所为为了什么?”
你!特么自己不去查?就想吃现成的饭,你怎么这么想得美呢!
楚汐忍辱负重,正要出声反驳,又想起裴书珩的手段,当下咽了咽唾沫。她下意识的揉搓着绣有兰花字样的袖摆。
小声道:“我也不知。”
眼瞧着男子神色阴冷下来,楚汐立马噤了声。
裴书珩实则并不想刨根问底,不过是听不得楚汐用那娇滴滴的语气,故意打断罢了。
崔妈妈,如今不过是个死人。早就扔去乱葬岗喂狼。想必连骨头都不曾剩下,一个奴才敢这般行事,不过是听从主子令。
可,如今楚汐这怂的不行的样子,倒真让他有了兴致。
她不说,那他就偏让她说。
男子抚衣摆,一派清贵华然,可眼底分明含了几分讽刺之意。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而又漂亮。
“楚汐,你当我傻啊。”
楚汐呼吸一滞。
……
那是女配害的裴幼眠落水,逃出裴府后不出一日,就让人给抓了回来。
[他转动着手里的弯刀,听着楚汐由哀求转为唾骂。男子低低一笑,似嘲讽楚汐的不识时务。他嫌聒噪,闭眼直接把弯刀掷了过去。]
[随即,暗室响起尖锐的痛呼声。‘哐当’一声,金属手柄弯刀坠地,楚汐疼的直接晕死过去。]
[终于,安静了。除却女子右肩被锋利物割破的衣裳里头倘着血,顺着如玉的藕臂,流过指尖,滴答滴答,晕红了绣花鞋底。]
[“心是黑的,可这血竟是红的,可笑。”]
[“楚汐,你当真以为我傻,好糊弄?这可真是大错特错。”]
……
这句,你当我傻啊。不由让人心头警钟敲响。
眼瞧着横竖回复都是错,裴书珩最厌恶谎话,楚汐眼底漫上慌乱。她深深吸了口气,索性一股脑全说了。
再说裴书珩要查,岂会不知?
“崔妈妈是三皇子钰旭尧在你搬进圣上钦赐裴府大宅时,送的擅长药理之人,”
裴书珩掀了掀眼皮,又归于沉寂,显然,是等着楚汐继续。
楚汐见他没反应,心中忐忑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一是圣上最恨拉帮结派,皇子私下有动作,二因幼眠是身子骨弱。他送一个嬷嬷过来,避免了圣上的猜忌,又博一个和气仁爱的名声。”
说到这,她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三愿公子替他卖命。”
裴书珩眸光一闪,从未想过,这个鲁莽的人,心思能这般细。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不过,这并不是他想听的。
见他没有旁的反应,楚汐心下提着的石头朝下落了几分。
果然,她的反常,裴书珩不关心,也从未放在眼里。
既如此,她更没什么可怕的。
“说到底,崔妈妈不过一个奴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小丫头药中动手脚。”
裴书珩眉头一挑:“继续。”
钰旭尧是能继前太子后,众人呼声最高的皇子,母妃又是宫里头颇为得宠的。外家镇国公府曾战功赫赫,得百姓拥护。
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可偏偏禹帝绝口不提此时,裴书珩作为当朝新贵禹帝跟前的大红人,钰旭尧自然想法设法的想把此人归入阵营。
可偏偏裴书珩软硬不吃,却让他发现裴幼眠这个软肋。
“若我没猜错,三皇子是打着纳小丫头的想法,欲得你的助力。”
毕竟,什么都没有联姻来的简单,利害关系又大,裴书珩就算日后反悔,也得顾及裴幼眠。
是纳,不是娶。
他自以为纳了裴家那傻子,算是屈尊,与裴家而言,是颇大的荣耀。
可偏偏,对方是裴书珩。
楚汐以为他会气的掀翻桌子,大发雷霆,然,眼皮慢慢抬起的同时,嘴里发出低低的笑意。
可那双眸子却冷的令人发颤。
第66章他舍不得,会心疼
似是揭发崔妈妈后,裴书珩就懒得在她面前装温文尔雅之状,就像是料定了,楚汐不敢惹事。
他面上似嘲非嘲,嘴里说的漫不经心的话:“嗤,纳?他好大的脸呢。”
楚汐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是纳是娶,暂且不提,可他为何又在药里下药,欲无形中至丫头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