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继续思量她的谢瑾年。
思量到和亲王提到的“六公子”,静姝心中一突,立时拧起了眉。
蔺先生自卧房里出来,见得静姝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眼皮子一跳,轻叹:“谢家娘子。”
静姝立时回神,把忧心丈夫的小妻子演了个十足,忙不迭自罗汉榻上起身:“蔺先生,我外子他如何?”
蔺先生揪着胡子,神色僵了一瞬,道:“谢家娘子且安心,谢公子卧床静养个三两个月便会无碍。”
静姝闻言松了口气。
既是调养三两个月就能好,说明谢瑾年这盘棋下得只是稍微有点大,不至于捅破天去。
哪知道她心才刚放到一半,便听得蔺先生又说:“谢家娘子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静姝皱眉与蔺先生对视了一瞬,摆手屏退了堂间里伺候的丫鬟。
待得堂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静姝刚欲往窗前而去,便见蔺先生朝她轻摇了下头。
静姝余光扫过空荡荡的门外,以及朱窗上映出的身影,看向蔺先生:“眼下已无他人,蔺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蔺先生揪着胡子沉默了好一会子,方道:“谢家娘子,谢公子的身子骨儿亏损太过,他恐怕难以熬过这个秋天了,你……”
蔺先生言语一顿,长叹,“早做准备罢。”
86.当真不要?谢家上下唯有娘子委屈不得……
静姝脑袋一懵。
过了好一会子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静姝盯着蔺先生,道:“蔺先生,你方才可不是这般说的。”
看着静姝瞬间煞白的脸、默然流泪的眼,蔺先生有些不忍心。
然而,看着朱窗上映着的人影,蔺先生又不得不心里骂着谢瑾年,硬下心肠道:“方才人多口杂,老夫言语多有未尽之处,还望谢家娘子海涵。”
蔺先生唇边稀稀疏疏的胡子一颤一颤,晃回了静姝被惊呆了的心神。
缓过神来,静姝拭净眼尾的泪,漠然盯了蔺先生一瞬,顺着蔺先生的视线回眸看朱窗上的身影,哑着嗓子道:“有劳先生,妾身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