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轻哼,似是有些不耐烦,扫了一眼不知甚么时候跟进来的丫鬟婆子们,轻哼:“且先出去罢!”
静姝扫视卧房里多出来的丫鬟婆子,眉梢轻动,不咸不淡地轻叱:“还杵着做甚么?”
壮着胆子跟进来的丫鬟婆子们,霎时心一紧,耷头耷脑地开始挪动脚步。
静姝一指立春,使了个眼色。
立春立时会意,疾步抢先出了卧房,从里边关好中堂的门,转身靠在门板上,平静地看着陆陆续续从卧房出来的丫鬟婆子。
耷拉着脑袋挪出卧室,便见立春这一副关门打狗的架势,心底顿生不妙。
三三两两,相互对视一眼,便有胆子大的婆子,脸上神色一厉,掳着袖子要与立春翻脸。
彩云见状,立时与立春一道靠到门板上:“劝嬷嬷思量清楚了再动作,不过是被问几句话的事儿,你们若是规规矩矩的,我们姑娘便最是和善,你们若是罪责不重兴许便会网开一面;你们若是不管不顾地耍横胡为,我们姑娘说不准便懒怠听你们分说,直接让人把你们绑去发卖了!”
掳着袖子,站在最前面的那婆子,不禁有些迟疑。
打头的婆子退缩了,旁边跟着的便更加不敢了。
七八个丫鬟婆子,堵在堂间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唯有面面相觑。
静姝出得卧房,见得这幅光景,哂笑一声,掩上了格栅门。
吩咐立冬在格栅门外守着,静姝袅袅娜娜,行至罗汉榻前,在榻上坐定了,接过阳春奉上来的果茶,端量着那三个婆子四个丫鬟,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果茶。
见了静姝这副架势,有胆子小的丫鬟,立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有了第一个,便又第二个。
三个婆子,四个丫鬟,陆陆续续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手背不敢吭声。
静姝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盏果茶,拿足了姿态,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不论是在国公府里,还是在京师谢府,我再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仆妇丫头。”
跪在地上的婆子丫鬟,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喘,静待静姝下文。
静姝却是把这几个婆子丫鬟端量个遍,最终视线落在脖颈最为细白、衣衫最为贴身那个丫鬟头顶,曼声道:“没有主家传唤,也敢进主家卧房,却也不知是谁教的你们规矩,又是哪个给你们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