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年内是不能办喜事的。”
原氏与谢瑾年对视:“年哥儿,你姑姑可就留下这么一根儿独苗,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护着,我是再不能放心的。你看我这身子骨儿,被你那媳妇气上两句便心窝子直疼……”
说着,原氏便拿帕子去拭泪,“就是个有今儿没明儿的老棺材瓤子,也不知还能不能拖个三年五载的。这不赶在热孝里把锦绣的终身定下来,我便是去了也闭不上眼。”
被提及亡母父孝,锦绣抱着原氏很是哭了一起子。
原氏一套感情牌打得贼溜,奈何谢瑾年他铁石心肠。
谢瑾年冷眼看着这祖孙两个抱头哭了个涕泪横流,慢悠悠把帕子递给原氏:“我一年内不能办喜事,瑾利却是不妨碍的,祖母不如把表妹许配与他,也正好帮他收收心,省着他整日里流连青楼楚馆的,再惹出祸事,带累了谢家。”
静姝险些笑出声来,那谢瑾利可真真儿是个混不吝,说他是纨绔子弟都是抬举他,亏谢瑾年想得出来。
但凡原氏待锦绣有一分真心,都不会舍得把她许配给谢瑾利。
都是一帮大的表兄表妹,锦绣自是知道谢瑾利的德行,闻得谢瑾年此言,锦绣立时瞪着一双杏眼盯着谢瑾年:“表哥!”
锦绣一副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端的惹人垂怜。
谢瑾年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倚着他的小娘子,有气无力地朝原氏说:“表妹与瑾利年岁最是相当,瑾利又尚未婚配,把他俩凑做一双,才真真是天赐良缘。”
谢瑾利是尚未娶妻,可他房里姨娘通房已是成群了,更何况……
锦绣盯着谢瑾年,很是哀怨,旁的说不出口,只哀哀切切地念了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但凡谢瑾年识字儿,就不会不知这下一句。
原氏立时闭嘴,收回了到嘴边儿的话,只等着看谢瑾年的反应。
谢瑾年看着原氏和锦绣,目光有些冷。
他带着他的小娘子回南虞,这头一天,她们便当着他小娘子的面,又是给他许配平妻,又是隐晦表白的,却不知这是要给他娘子没脸,还是要打他的脸。
小娘子想来也真是被她们气着了,柔弱无骨的小手简直把他胳膊上的肉拧出花来了。
不动声色地把又在拧他的手拢在掌心,谢瑾年也不咳了,只苍白着脸色,一字一顿地道:“祖母,这事儿便这么定了吧,赶明儿我便让人去京城把谢瑾利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