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上堆满了懊悔,没有半分怨怼,静姝脸色略微和缓:“嬷嬷把我从小看到大,一直尽心尽力。年前本已经因病荣养,却因放心不下我,嬷嬷身子骨儿才刚见好,便又随着我到谢家来伺候。论嬷嬷待我的情谊与忠心,再无旁人能及……”
静姝扫视竖着耳朵听她如何处置陈嬷嬷的一杆子丫鬟仆妇,不咸不淡地道:“然而,无规矩不成方圆。嬷嬷既是犯了错,自当该罚。”
陈嬷嬷满口子认错:“老奴口无遮拦,说出那样的话,理应受罚。”
“嬷嬷身子骨一直不大强健,我也不罚你旁的,只罚你两个月的月钱,以儆效尤。”
静姝环视乌泱泱一帮丫鬟仆妇,冷声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管好了你们那张嘴,千万莫因我罚陈嬷嬷罚得轻便心存侥幸,你们在我这儿可没有陈嬷嬷那么大的脸面。”
一杆子丫鬟仆妇霎时噤若寒蝉。
训完了丫鬟仆妇,静姝摆手示意不相干的人且先散了。
乌泱泱一堆人,散去大半,静姝顿时眼前一清,也就看见了在过道尽头,倚着舱室厢板看向她的冀弘清。
也不知是她们这边动静足够大,总算惊动了这位跟他们赖在同一层歇息的和亲王,还是这位和亲王一直暗地里盯着谢瑾年这边的动静。
总之,他是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自与谢瑾年议定了要把这位和亲王做工具人,物尽其用。
静姝对冀弘清的感观,便变得有些不同,不再是一味的厌恶,但也还是不怎么喜欢就是了。
看着冀弘清摇着骨扇走过来,静姝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暗自酝酿情绪,堆出满脸忧虑,开始用帕子抹眼角。
待冀弘清行至近前,静姝已是眼圈通红,眼尾挂泪,请安的声音里都带了鼻音:“民妇拜见王爷。”
端量着静姝忧心忡忡的模样,冀弘清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轻叹:“纵是你决意割舍了过去,却也不必如此。”
这画风变得可快,果然不愧是千年的老戏精……
静姝用帕子擦出一串眼泪,遮过嘴角的抽搐:“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礼数周到些才不会行差踏错,带累家人。”
冀弘清眯眼,盯着静姝若有所思。
他虽然离京多年,京中消息却是从未断过,回京后更是使人好生调查过静姝。
眼前这少妇的表现,可跟他所看到的资料相去甚远,甚至除了依然倾国倾城的眉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