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她如此,她得疯。
静姝回首望向竹楼上紧闭的支楞窗,恰见一道倩影映在窗扇上,水袖轻甩,柳腰反弓,不论那曼妙舞姿,单看那婀娜身姿,就能惊艳了时光。
如斯佳人,却也不知因何想不开,竟是自甘把自己困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不问世事,不问亲缘。
静姝对竹楼里的佳人万分好奇,却也对她不敢苟同。
于她而言,亲缘大于天,狗子可祭天,让她为了一个男人这般放弃自我简直是天方夜谭。
转过假山,顺着曲水回廊,望北书斋遥遥在望。
静姝不禁又加快了些脚步。
书斋外。
守门的门神竟是从唇红齿白的童子换成了黑脸煞神谢一。
静姝在书斋石阶前驻足,一指紧闭的书斋门:“我可能进去?”
谢一面无表情地看了静姝一眼,霎时低垂下眉眼,替静姝推开了书斋的门。
在书斋门打开的瞬间。
书斋里低声交谈的声音霎时一顿。
交谈声再起时,蔺先生话风一转,那带着几分干哑的声音里少了几分模模糊糊的郑重,多了几分隐含调侃的抱怨:“公子总说你心里有数,可你这一件接一件的事儿做出来,却哪里还有心中有数的样子?不说你纵着她开那惹上面……”
蔺先生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似的,连番抱怨戛然而止,再开口时便换了抱怨的点:“还不顾情势,深更半夜的去爬怀瑾院的窗!也不管眼下是什么时候,有多少事需得你拿主意,净想着你家小娘子那点子事儿,招呼着她往书斋里跑!依老夫看公子这是……”
谢瑾年声音清澈如冷泉,不愠不火地打断蔺先生的喋喋不休,慢条斯理地道:“若非先生非要棒打鸳鸯,我们何必跟牛郎织女似的。”
蔺先生没好气地轻嗤:“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但凡公子能免了这个俗,没有行事愈发无所顾忌,老夫又何必做那条无情的银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