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人,面色乌青,双眸紧闭,牙关紧咬,一双淡色薄唇泛着黑。
天青色行服上,一道割裂的口子,自左肩蔓延至右侧肋下,往外渗着血,转瞬便浸湿了罗汉榻。
静姝看着那张熟悉至极的脸,霎时脸色苍白,疾步奔向罗汉榻,却被蔺郎中用药箱挡了一下。
静姝撞在药箱上,往后退了七八步,才靠着屏风稳住了身形。
看着蔺郎中手中那纹丝不动的药箱,静姝着实有些不敢置信——这竟是个郎中,这把子力气不去上阵杀敌着实屈才了!
静姝眼神冰冷地盯着蔺郎中,冷声问:“蔺先生,你这是何意?”
蔺郎中也不复素日里的温和,神色冷淡地道:“请谢家娘子回避,谢公子等着老夫救命呢!”
这是个甚么逻辑?
静姝怒极而笑,指着罗汉榻上那命悬一线的人,一字一句地说:“蔺先生,那是我夫君,你救他,何须我回避?”
蔺先生失手揪掉了一把胡子,捂着下巴揉了一把,哼笑:“老夫有怪癖,问诊行医之时,不能有不相干的人旁观。谢家娘子若是执意不肯回避,倒也简单,不过是换个郎中的事儿。”
医者仁心喂了狗了?拳头都硬了!
静姝攥紧拳头,指甲抠在掌心的刺痛拉扯住了静姝的理智,一双桃花眼潋滟着怒火瞪了蔺郎中一瞬,又看了一眼罗汉榻上的人,扭头出了书斋。
人还等着这个狗郎中救命呢,忍吧!
看着静姝拂袖而去,蔺郎中一副牙疼的模样转身,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瞬:“谢公子受伤,有几人见了?”
劲装汉子面无表情地道:“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蔺郎中颔首,打开药箱,拿出金针。
劲装汉子适时上前,顺着行衣上的裂口一扯,直接将破损的行衣扯成了两片。
行衣下,血染满了胸腹,却并未见伤口。
劲装汉子摸摸索索,拽断床上那个“谢瑾年”腋下与腰间的系带,扯着系带拽出一个裂了口的羊皮皮囊甩在地上。
羊皮皮囊里面残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