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点竹节封口,自里面取出一页泛黄的纸来。
细小如芝麻的小楷,密密麻麻布满了纸张。
谢瑾年一目十行地看完,便将纸张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青年文士,转而去拿下一节竹筒。
两个人一递一传,悄无声息地读完了所有密信。
青年文士摸着下巴思量了片刻,说:“那位如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已是众矢之的,被人拖下马是早晚的事。公子如今实在是一动不如一静,以往公子做得很好,今日却让人又是去查你岳家,又是让人去打劫个太医的,也太不应该。”
谢瑾年撩起眼皮子,澹然无波地瞥了青年文士一眼:“我自有考量。”
青年文士端量着眼前沉稳如山的年轻人,好看的眉眼染上了一丝揶揄:“为了你那个小新娘?”
谢瑾年未置可否。
青年文士脸上揶揄散去,指尖点着桌案沉吟了一瞬,到底没忍住,开口提醒谢瑾年:“你岳父岳母已然亡故,你便是有心替你的小新娘寻个真相,也要分个轻重缓急,莫坏了你的大事。”
“我心中有数。”谢瑾年端起桌上茶盏,不咸不淡地道,“先生若是无事,不如去审一审那起子先咱们一步打劫刘太医的人。”
青年文士会意,那刘太医自谢府携着金子离开,方走出两条街便被一起子强人堵在巷道里劫了金子,就仿佛是有备而来一般,这若是不查清楚了,着实让人难以心安。
送走了蔺先生,谢瑾年于窗前驻足,赏了一会子盛开的桃花,便回了怀瑾院。
谢瑾年拿着两支桃花进了怀瑾院正房。
于外间守着的丫鬟见了他,忙不迭起身,红着脸说:“姑爷可是回来了,烦您去看看我家姑娘,一整天米粒未进了……”说着,这丫鬟便红了眼圈,嘴上说着担心静姝,却也哭出了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谢瑾年视线落在丫鬟清纯秀美的脸上,若有所思:“头晌可是你去请的刘太医来?”
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被静姝遣去请郎中的白雪。
白雪闻言,抬眼怯怯地看了谢瑾年一眼:“奴婢琢磨着太医院里的太医总比寻常郎中医术好些,便自作主张去请了那刘太医来。”
清纯秀美,梨花带雨,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