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月手一颤,瓷杯落地,摔得粉碎,他蓦然抬起头,脸色煞白,双目睁圆,嘴唇哆嗦:“你,你,你……”
秦玉自己拿起瓷杯,斟满清水,抵在唇前堪堪抿了一口,这才继续说:“哎呀,虽然皇上从未宠幸过你,但禁脔私下与侍卫苟合,啧啧啧,罪该万死啊。”
晓风月稳住心神,怒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们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陌生人?”秦玉突然捧腹大笑,笑完之后擦着眼泪,问:“赠予贴身香囊的陌生人吗?”
晓风月终于失了所有力气,几欲跌坐在地,他单手撑住桌子,嘶哑着嗓子问:“你想要什么?”
“晓公子是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秦玉从怀里摸出一只白色小瓷瓶,轻放在桌上。
晓风月问:“这是什么?”
“迷药。”
“迷药?”
“对,我要你去迷晕晏河清,装成与他私通的样子,然后被皇上发现。”秦玉语气淡然,却赤口毒舌,字字带血。
晓风月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这,这可是死罪。”
还是能使龙颜震怒的死罪。
“对,同样是死罪,但是杨侍卫能全身而退,不是吗?”秦玉挑眉。
晓风月低垂眼眸,整张脸早已失了所有血色:“可,我又如何能让皇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想办法,你只管告诉我做不做就好。”秦玉截断他的话,拂袖带笑,“那就请晓公子好好思量,晚上务必给我一个答复。”
说完,秦玉不愿过多逗留,起身要走,晓风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此狠毒,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秦玉不怒反笑,侧过身回答:“天谴?当年我官途一片光明,却被皇上相中样貌,强行带入宫中做了供他玩乐的禁脔,这是不是天谴?又是当年,因为我独得君恩,差点死在奸诈小人手里,这是不是也是天谴?晓公子,我秦某在景阳宫苟活至今,是听不进天谴二字的。”
说罢,秦玉转身离去。
皇天在上,登薄躯于宫阙兮,充下陈于后·庭,悠悠苍天,写得全是悲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