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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趁着今日自习去找慕元白或大师兄打听一下淬魔池之事,可这会儿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只好作罢。

她又回到了床上,再次沉睡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觉浑身阵阵发冷,可呼吸又变得滚烫,嗓子里干的要冒烟。

她哑声道:“水……”

可是没人回应她。她仰面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哦对,她现在是一个人住。

艰难地翻起身赤脚下床,一个不注意竟歪倒在地上,还撞翻了一把椅子,可这一歪,她竟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晃动了一下手镯,去里面扒拉了一圈,可这里只有疗伤圣药,并没有感冒药啊!

青石地板上的寒气直往上窜,她冷的直发抖,一定是感冒了,无怪乎她一介凡人,自然不能同这些修真人士相比,她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滚烫无比,竟是发了高烧。

意识模糊的她似乎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朝她缓缓移动,长袍的下摆绣着白莲与铭文,白靴上纤尘不染。

她伸手紧紧攥住那衣角,那人蹲下身,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伸出手臂,温温柔柔地穿过她的脊背,穿过她的腰肢,将她抱起。

冰冷的怀抱,僵硬的姿势,熟悉——

又令人讨厌的气息。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想要扭过头看他一眼,可他又转身了。

他取了水来,杯子递到她的唇边,可是她浑身无力,根本就起不来。挣扎间,很快就弄湿了胸前的锦衣。

湿哒哒又黏糊糊地腻在胸口,又让她想起寒泉里冰冷刺骨的一幕。

“冷。”她吐出一字。

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顿,将杯子拿开了。

“渴。”她又吐出一字。

水还没喝呢,怎么又给拿走了?这人到底会不会照顾人啊?不知道要将她扶起来再喂水吗?!

他静默了一会,伸出手指蘸了些水,涂在她干燥的唇上。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连味儿都没尝到,就这?

冰凉的手指又触碰了她的唇,她张口毫不犹豫地咬住不放,那人一愣,另一只手迅速捏住她的下颚,她不得不张嘴,放开了那根尝起来凉凉的冰棍儿。

“你,你会不会,照顾人?”她半睁着眼,看向床边面无表情的少年,“扶我起来!”

下一秒,她就被人直接拽起,差点没把她胳膊拽断。她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儿又翻过去。

一双大手撑住了她的肩膀,很好,孺子可教,还知道扶着她。

清甜的水流过唇间舌尖,瞬间缓解了喉间的干燥感,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心神一松,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他将她放躺下,又替她盖好了锦被。谢妩眉半睁着眼,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他的脸,似乎马上就要睡去。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他在她耳边说:“是我的错。不会再让你浸在冷水中了。”

这声音听着分外遥远,倒似梦呓一般。

第29章

多谢三师兄“救”了我

再次睁眼时,已不知今夕何夕。

银制熏香球依旧悬挂在头顶,丁香色须子微微晃动。房间内浮着一股药香,混合着一股冷香。

一个身穿青衣的白胡子老头坐在她身前,替她摸着脉。

谢妩眉睁着眼,好奇地看着他。

这老头长得竟有点像她逝去多年的太爷爷。

他时而皱眉,时而展眉,最终他拂了拂长须,站起身来。

“药公,我妹妹如何了?”是慕元白的声音。

谢妩眉顺着声音看过去,隔着纱帘看不真切,只模糊看见帘子外立着几个白色的影子。

药公斟酌了一下道:“外感邪气,风寒湿邪入体,是风寒的症状,又兼饮酒过量,恐是夜半吹风,引发五内失调,产生高热。

太微宗都是修道之人,这些药物倒是不常备,好在郡主先服下本门秘药正气丸,待我回药王谷取些草药回来,制成汤药给郡主服下便可痊愈。”

慕元白诧异道:“饮酒?夜半吹风?”

侍立一旁的兰芽打起帘子,药公走了出去,谢妩眉这才看清楚,这间不甚宽阔的屋子里竟挤了这么多人。

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面色沉沉隐含怒气的慕元白,一脸关切的裴琅嬛和大师兄云澈,缩在角落里努力消除存在感的岑寂小朋友。

和她这场病的始作俑者——风轻云淡的墨卿羽。

谢妩眉的视线扫过去,被墨卿羽捕捉个正着。不复昨晚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他黑沉沉的眼望着她,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这丫头好大的胆子,宗门内禁止饮酒,她是明知故犯吗!”

慕元白的声音忽地拔高,气势十足:“岑寂!她跟谁喝酒了?是不是你?”

谢妩眉闻言身子抖了一抖,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岑寂小朋友,咱俩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你一定要挺住啊!

被点名的岑寂被太子殿下的气势吓个半死,结结巴巴道:“回回回太子殿下……我,我我……”

“你你你什么?整日不学好,莫要把你在京城的浪荡行径带进太微宗来,否则本殿下去信给承清王……”

裴琅嬛忙轻声阻止:“元白,你小点声,郡主还没醒来。”

慕元白立时噤声,狠狠地剜了岑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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