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庐轻笑一声,“是有点累。”
唐梨:“……”
“忍得累。”
唐梨:“……”
程庐抬眼看着唐梨,眸光像是能看到她的心里,可以温暖又舒服地抚慰她心底的每一个角落,那些久无人烟的角落。
唐梨呜呜一声,抬起下颌,吧唧一声啄在程庐的唇上,小声说:“我也是。”
程庐眸光越发幽深,眼前那抹红润光泽惑人极了,好像永远也亲不够。
“什么时候可以下班?”
他话音刚落,门被人从外推开……
程庐高高抱着唐梨,两人齐齐转头看过去。
李哲手里的烟吧唧一声掉下来,氛围瞬间胶着起来。
做“坏事”二人组面无表情默默盯着李哲。
“李哲,你还敢抽烟?”
“李哲,开门前不需要敲门吗?”
两道直击灵魂的质问,像两座大山压过来。
李哲结巴着,“我,我……”
清润的光投在程庐的脸上,以及他抱着唐梨的手上。
李哲眨了眨眼,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哥,我戒烟好多年了,你知道的。只是偶尔心烦闻闻。我不抽的。”
“姐,这是应急门,不用敲门的。”
“哥,姐,对不起。您们继续。”
说完,他乖巧后退,拉门,小心翼翼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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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瞬间安静。唐梨终于知道脸红了,她挣扎着从程庐怀里跳下来,“今晚不行。我还要加班。”
程庐垂首看着她,意味十足地问:“你今晚原本想做什么?”
唐梨上前用双臂搂住他,笑嘻嘻地说:“程老师千万别挑衅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哦。”程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么可怕?”
唐梨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非常可怕。”
片刻后,两人同时笑出声来。
“不回家?”
“不回。”
“睡哪里?”
“办公室有床。”
“明天呢?”
“不好说。可能还要加班。”
“那你是我女朋友喽?”
唐梨愣住,突然明白为什么程庐大半夜跑来这里。
她抿唇笑起来,踮脚亲在程庐的脸颊上盖了个章,“你好,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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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加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程老师了。他盼星星盼月亮,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走到副班主任利老师的面前,一脸肃穆地问:“利老师,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漂亮的程老师?”
刚开始利老师还笑着说快了快了,可怎么也扛不住唐加加每天整点都会来问她一遍,比闹铃还准时。
“利老师,您说快了快了,到底距离程老师回来还有几个小时?”
“大概还有三天?”
唐加加抬眼看向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三天就是72小时,您确定程老师会在11月15日14时准时出现幼儿园?”
利老师:“……也许?可能?”
唐加加深深叹了口气,“利老师,你也许、可能知道,也许和可能两个词是用在十分不确定的场景里。”
利老师:“…………”
于是,利老师比任何人都盼望着程老师赶紧返岗,让她好逃过来自唐加加严肃又较真的眼神。
这天,冬日出没。向来对晒太阳没兴趣的唐加加准时出现在了操场上。
昨天他冲到车园长的办公室,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和车园长进行了一场深入又有效的交流,终于获得了程庐回来的确切时间。
他是乖孩子,知道程老师请假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不能随便打电话叨扰。
抬手看了眼时间,他迈着小短腿向大门口走去。
院墙外站着好多老头老太太,他们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来孙辈的幼儿园看做操。
唐加加目不斜视地走到大门前,双手紧紧握住玫瑰色的钢柱,把小脸紧紧贴上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程庐必来的路。
从外面看过来,唐加加望穿秋水的大眼睛里含着无尽的可怜,瞬时引起大家的主意。
“哎呦,这是谁家小孩啊?看起来很厌学啊。”
“这幼儿园怎么看起来像监狱,把这么可爱的小孩折磨地快哭了。”
“小朋友,你别等了。你爸爸妈妈到周五晚上才能来接你。今天才周三。”
“你别对着小可怜说大实话。一会该哭了。”
唐加加骤起眉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一言不发。
围观的老头老太太们愣了愣,互相使了个眼色,这小孩怕是有什么问题吧?其他人都在操场上愉快地做操,只有他站在门口,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难不成是自闭症?
听说自闭症常常伴随着躁郁症,这些人立马主动躲开,生怕出了什么事,惹得一身祸。
唐加加抬起手表,终于在时针指向十点钟时,看到了程庐的身影。
他原本毫无波澜的脸立马生动起来,连蹦带跳地朝程庐招手。
程庐双臂张开,一跃穿过大门,冲过去把唐加加高高举起来。
唐加加激动地吧唧一声亲在程庐的脸颊上,而后贴着他的脖颈说:“程老师我想你了。”
程庐嗯了一声,“老师也想加加了。”
唐加加的眉眼长得很像唐梨,尤其弯弯笑起来时,简直一模一样。程庐的心越发柔软起来,明明告诉小朋友们不要让老师和家长抱,可他一路把人抱到了教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