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呜呜挣扎着, 下一秒被程庐长长的手臂死死箍在了怀里。
炙热的气息从两人交集处喷涌而出, 方才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唐梨忽然像被按了暂停键,她愣了愣,缓缓仰起脸来……程庐漂亮的侧脸近在咫尺。
她忍不住眯起眼来,伸出手指试图描摹他好看的下颌线。
指腹几乎碰到,却又小心错开。
程庐一动不动,任凭她做这些小动作。
他也不敢动,一转脸,便会碰到她的手,她的头,还有她霸道缠绕的香味。
“程老师……”唐梨小声喊着,尾音里照例带着蛊惑人的娇弱。
程庐不为所动,目不斜视。
唐梨嘿嘿笑了两声,“程老师你抱着我是几个意思?”
程庐:“省得你乱跑,乱说。”
“那你可以把这只手伸过来捂住我的嘴啊。”唐梨戳了戳他的左手,一脸无辜地提醒着。
程庐:“……你到底要怎么才能乖一点?”
唐梨脸颊红扑扑的,眼睛眨巴眨巴着,眼泪一瞬间又涌了出来。
程庐:“……”
“你不是说……谁也无法拒绝小可爱吗?”唐梨开始翻旧账。
上次唐加加邀请程庐去小区看大白猫和她的猫仔仔们,程庐当时便以这句话作为接受邀请的理由。
“猫猫们当然可爱,”程庐低头睨着怀里泪眼丝丝的唐梨,低低道:“人可就不一定。”
他平日里的声音偏清越,可此时他的声音里沾染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显得格外诱惑。
唐梨瞬间觉得耳膜深处被这抓心挠肺的音调熨烫了好几遍,舒服地忍不住勾脚趾,翘脚背。
尤其这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像身处幽谷,诱人的声音在谷壁上来回荡漾,她便在这剧烈波动中恍惚到几乎失忆。
“不,”唐梨没脸没皮地抓住程庐的手腕,“我也很可爱的。”
她委屈地蹭了蹭椅子,犹如两尾鱼的眼睛忽闪忽闪拍着粼粼又脆弱的小尾巴,程庐不得不承认,怀里的确实是个小可爱。
唐梨敏感,锐利,一眼捕捉到程庐面色的变化。
她立马打蛇上棍,“就一次,真的就一次。”
程庐:“……只穿围裙太冷。”
唐梨嗷嗷叫起来,“当然不会了。我没那么变态。”
程庐并不是很相信,但还没当他讲清楚,唐梨咻的一下从他怀里挣脱,晃晃悠悠地跑到摊主面前,求纸张和笔。
摊主见过很多喝多发酒疯的,但还没见过这种类型的。
他把纸和笔递过去,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围裙,饶头问:“妹子,我天天穿围裙,咋没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
唐梨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果断道:“看脸。”
摊主:“…………”我的脸被揣在地上,我捡还是不捡?
唐梨啪的一声把一张白纸拍在桌面上,咬开笔盖,先冲程庐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开始奋笔疾书。
程庐强装镇定地喝了杯冰水静静心,隔壁大哥还是忍耐不住好奇把头凑过来,只瞧了一眼便干笑着拍了拍程庐的肩膀,叹气道:“哥们,还是祝你好运吧。”
唐梨乖巧把纸递过去。
程庐微微抬颌看过去。唐梨的字确实不错,骨架优雅,笔锋飘逸,带着股飒爽的轻盈感,只是这漂亮的字传达出来的意思却让人脸红。
“小程庐,穿围裙,又蹦又跳真可爱。
我问程庐你为啥蹦,
程庐说,‘只穿围裙可真冷。’
小程庐,穿围裙,细腰绳结真诱人。
我问程庐你为啥穿,
程庐说,‘答应唐梨不反悔。’”
程庐:“………………”这人莫不是李白下凡,喝醉了还能出口成“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破诗”?
“来,你涂上,在这张纸上印个独一无二的口红印,”唐梨想了想,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嘿嘿笑道:“毕竟这么好看的嘴唇,不作为私人印章太可惜了。”
还没等程庐反应过来,唐梨已然转开口红,露出砖红色的口红泥。
程庐万万没想到今晚会这么刺激,他惊得差点凳子都没坐稳,伸手钳住唐梨试图给他抹口红的不规矩手。
“等等!!”
唐梨一愣,小声说:“你答应好的。”
程庐咬牙切齿,“我签字。”
“那你以后可不要说是我摁着你的手写的。”唐梨心细如发,堵住了程庐反悔的后路。
程庐斩钉截铁冷脸道:“我和你不一样!”
-
谢曼琪来的时候,绝对想不到野到没边没界的唐大小姐竟然钻在程庐的怀里嘤嘤呜呜。更为震惊的是平日里生人勿近的程庐程老师竟然好暇以整地看着她闹,而且任她怎么闹脸色都镇定如常。
要是她知道两个小时前,唐梨逼着程庐签下穿围裙的保证书(卖身契划掉),这点嘤嘤呜呜,还真不够她大惊失色。
程庐总算把人盼来了,毫无留恋地把唐梨推了过去。
“喝了一瓶啤酒,醉了,”程庐面无表情地交代,“麻烦你帮她洗漱清理一下,解酒茶我已经泡好了,她要是不喝的话,灌进去!”
唐梨搂着谢曼琪的腰,呜呜咕哝着。
程庐眼不见心不烦,抬脚往外走。
谢曼琪把唐梨塞进沙发里,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