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出轻功两步飞进门去,才正好在路时倒下前的最后一刻把他接进怀中。
“你知不知道你背后放着劈柴的斧子?!”栾宸实在压抑不住心中后怕,第一次对路时大发雷霆,“你若是就这么摔下去,脑袋能被砍成齐整的两半!”
相比之下,灶台上能把他烧成灰的火焰都显得不那么紧急了。
路时揉着眼睛,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本来在给你炸香蕉,没想到……”
栾宸一滞。
少年脸上被熏得黑一道灰一道,没几块白净的地方,唯有一双乌黑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微微上翘的眼尾沁出淋漓的艳红。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别揉……”栾宸不由自主放缓了嗓音,想把他脏兮兮的手拉开,路时却打了个颤,带着痛音嘶了一声。
栾宸这才看见,少年手腕和手掌上都被烫起了触目惊心的水泡。
栾宸:“……”
他磨着后槽牙,半晌才把怒火忍下去,霍然起身,一把将路时打横抱起。
现在还熏得目不能视的路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人的衣襟,透过朦胧泪光看过去,“王、王爷?”
“主子,火扑灭了。幸亏发现及时,里头没什么大碍,只是锅烧焦了。”韩扬的声音响起。
“请吕太医来一趟,”栾宸说完,抱着路时转身往外走。
路时忍耐了十秒钟,嗫嚅着开口:“王爷,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我的腿没受伤……”
“闭嘴。”
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就算眼瞎如路时也能感觉到,于是他识时务地安静下来。
公主抱就公主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他看不见,尴尬的就是能看见的人。
半个小时后。
太医给路时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又用药水替他冲了冲眼睛,最后语气温和地问一旁的七王爷:“今日他必定受了不少惊吓,可需要再开一服安神的药?”
路时:“我不……”
栾宸:“开。”
路时:“……”怎么不干脆开安胎的药!他是什么很娇弱的人吗??
这位年轻的吕太医嘴角浮起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点点头:“稍后药煎好了我让韩大人送过来。”
“有劳。”栾宸道。
“……”路时眼睛一闭,索性躺平装死。
吕太医一走,栾宸厉声问道:“你可知错?”
路时翕开一条缝偷偷瞄他,声如蚊蚋:“对不起,烧坏的锅我会赔王爷的。王爷的早饭……”
早饭?!
路时一个鲤鱼打挺猛坐起来,拔腿就想往床下跑,“我的陈皮红豆沙还在灶上!”
“坐下,”栾宸长臂一伸,把他挡回去。
“近日你都不许再进厨房,直到重新获得本王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