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时府剩下的马车来了,时容和时易也向宋陌竹告辞,宋陌竹也没目送他们离开,立刻回了酒楼,想着其他几人还在等他。
他上了楼梯,发现高然没个正形地靠在楼梯口整暇以待。
宋陌竹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站成这样,不会被人闲话?”
“哪里有人说我闲话,”高然面对宋陌竹的冷言冷语早就习以为常,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你是不是跟那姑娘还挺熟?”
“与你何干?”
高然碰了一鼻子灰,决定最近几日一定要想办法撬开宋陌竹的嘴。
第20章魑魅魍魉(三)“你听说了吗?那个……
辟城的时府,比起都城的时府多了许多规矩。
每日的晨昏定省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时以锦也少了许多可以偷懒的时间。
早晚都要去老夫人房里向她请安,陪着说说话。
初五这一日也不例外,不过因着要迎财神,这才稍稍改了些规矩,所有人都等在正门口,准备放鞭炮。
时以锦为了不当最后一个到门口的时候,也就早早地梳洗好,往正门走去。
走在回廊上,她就听到前面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丝毫没有注意到时以锦走在她们身后,正说得起劲。
“你听说了吗?那个鬼好像时隔许久又出现在了辟城,听说这次是在赌坊附近看到的。”
“这也太吓人了,天灵灵,地灵灵,千万别让我看到这些。”
“你是做了亏心事吗,才这么怕。”
“就算没有亏心事,鬼也很吓人好吗?”
两人说完抖了抖身子,走到转角,这才看到跟在她们身后的时以锦和小秋,脸色变了变。
时以锦刚才听到这件事,也是好奇,她把这件事当做志怪一类的话本听得起劲,还想多听点细节,结果还是被前面两人发现了。
那两个丫鬟向时以锦福了福身子,匆匆地离开了。
小秋陪着时以锦往正门走着:“大小姐,你不觉得这件事怪吓人的吗?”
时以锦想了想:“也没太吓人,你想这鬼也只是出来吓人,也没有谋财害命,看来也不算是恶鬼。更何况,我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小姐,你胆子可真大。”
时以锦笑了笑,她不知道她胆子大不大,但她知道的是这闹鬼的事情多半是假的。
最蹊跷的是,昨日他们在酒楼里才碰到赌坊的人,晚上赌坊的人就见“鬼”了,听起来都很像是昨日被赌坊追债的人的报复。
“以锦来得挺早的。”常悦看到时以锦地亲切说道,也就打断了时以锦的思路。
时以锦发现她今日确是来得早了些,目前只有时易和常悦在,时易正在指挥府上的小厮挂爆竹。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府上的众人这才都聚集到了一起。
“点火!”随着时易的一声令下,时府的众人也都捂住了耳朵。
浓重的烟雾随着火光爆发了出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时府门口响起。
同一时间,辟城的县衙后门,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高然挥着手驱散着爆竹产生的烟雾,轻咳了两声。
“作为乾天的朝廷命官,竟一心想着拜财神。”从高然的身后想起了一句调侃的男声。
“朝廷命官也是人,也要有钱吃饭,更何况府衙上下的人不要养了?”高然自然认出了宋陌竹的声音,“我又不像你,光是圣上的赏赐就吃穿不愁。”
“若是羡慕就调回都城来。”宋陌竹倚在门框上,看着高然拿着扫帚打扫着一地红纸。
“还是别了,等我回去,我爹娘又念着我娶亲之类,我还是现在比较自在。而且我爹作为太傅,也没时间管我,他有时间都去管太子了。”高然说话颇有点口不择言。
宋陌竹见高然的态度也是油盐不进,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没多久,高然将扫帚放到了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吧,该做正事了,长乐赌坊那里听说闹了鬼,总该让你去看看现场。”
宋陌竹一听,立刻叫上了杨昼和画眉,几人直往长乐赌坊而去。
本该门庭若市的长乐赌坊,此时却是鸦雀无声,门也是虚掩着,不过看这木门上的铜环,似乎还挺新。
宋陌竹推门进去,发现空荡荡的赌桌上,散落着骰子和骰盅,椅子也是七斜八倒地在地上。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他感到脚下踩到了一件硬物,捡起来看才发现是枚铜钱,他将这枚铜钱随手抛到了赌桌上。
“不就是闹个鬼吗?这群人怎么怕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是被打劫了。”高然看着这冷清的赌坊却不似往常人声鼎沸的场景,也啧啧称奇。
他们几人见赌坊内是看不出任何迹象,想要到后院找人问询,宋陌竹刚准备掀起布帘,就听到正门处似乎有脚步声,他这才停了动作。
进来的三人一眼也看到了宋陌竹他们,看看对方的衣着就知道不凡,但也不露怯:“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赌坊怎么没人?”
其中一人听到身旁的人出了声,再打量了高然两眼,突然抱了拳:“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不是知县高大人吗?您忙您忙,我们这就走。”
说着,几人脚底抹油,一溜烟地没了影。
高然看着那三人的离去,不无遗憾地说道:“看到我就这么害怕,本来还想找他们问问这长乐赌坊原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