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斜对门何老太太到处败坏她,说她乡下来的,小气。
说她懒婆娘,成天在家,菜都不会去买一个。
只知道靠男人。
说她现在皮囊好,有男人宠,后面还不知道什么样。
文莉听了都没怎么理会,花开在那里,不争不抢的,还有人喜欢和不喜欢呢。
她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欢。
她也不可能泼妇一样的找上门去,只要没犯到她面前来,她就当没听到。
她自己日子过得好就行。
但今天,她难得激动的好心情,何老太太这么一句话出来就很扫兴了。
文莉给邮递员签完字,谢过邮递员,等人走了,她皮笑肉不笑的朝何老太太笑一下,就说道:
“那可不,我这种穷乡下来的,哪有海市那边的亲戚。”
“哪像何大妈您哪,亲戚遍地有,昨天我还看见两个上门来呢。”
何老太太自己也是乡下的,也就是她儿子,毕业后娶了个县城姑娘。
那家人有几分本事,给人弄到机械厂做了学徒工,后来又帮扶着他当上了五级钳工,才把在乡下孤寡的老娘给接到了县城。
昨天来找何老太太的,是她娘家人,时常上门打秋风。
何老太太儿媳妇是个厉害人物,掌控着家里的经济大权,昨儿直接把人给轰出来了,在巷子里闹得挺难看。
巷子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出来看了。
边上一个糊着火柴盒平时和何老太太不太对付的老太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对不住,我是想到个好玩的事了。”
老太太知道自己这样笑不好,她稳了一下,说道。
歉道了,但也表明了些东西。
边上几个老太太没吱声,但嘴角都带上了一抹笑。
何老太太脸上挂不住,但她围过来烤火糊火柴盒是硬挤进来的,她怕朝这群老太太们发火,人就不带她了。
她憋着气,就要朝文莉撒。
这时,边上一个平时和文莉还熟的老太太瞥见,抢先她一步朝文莉开口了:
“那你这信是谁寄来的呀?看你挺高兴的,是有什么好事?”
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还能堵一堵一些以为她在家只知道睡大觉的嘴,文莉没瞒着,大大方方的道:
“我平时喜欢写写画画,就试着给海市那边的出版社投了份稿,现在人给回信了。”
“哟!投稿!这可了不得。”
这几年,风波渐渐平息下来,环境也好起来,加上现在出版社审核严,不是谁的稿都能上,文莉现在投稿,还能得到回信,已经是很厉害了。
纷纷夸起文莉,说她厉害。
何老太太平时总说文莉懒在家里只知道睡大觉,文莉这话无疑是啪的一下打在她脸上,她本来就憋着气,这会儿气得嘴都有些歪了,她没忍住,又说一句:
“就一封回信,还不定是收了呢,再说,不过一份稿,能有几个钱啦。”
“那是的,就算过了,也没几个钱。”
一二再,再而三被人影响好心情,文莉脸的笑收起来,她淡淡回一声。
“我呢,一个乡下来的,天天只知道靠男人,在家睡大觉的人,是没什么本事。”
“哪像您儿媳啊,家里外面一把抓。”
文莉说到,瞥一眼何老太太:
“老太太,说话呢,平时注意着,不要以为你背地说人人家会不知道。
我不和你计较是尊老,可你那嘴巴再像吃了大粪一样的臭......我也不找你,我男人会直接找你儿子,看看他能不能让他妈给洗洗嘴巴。”
文莉说完,也不管何老太太什么脸色,她直接关上了门。
好心情被败坏一些,不过一个事精老太太,还不值得太在意,文莉回到屋,轻吸口气,就把外面的不快抛在了一边。
她打开信封,把里面的回信拿出来。
最上面还带着一张两百元的汇款单。
文莉看到汇款单,下意识屏了屏息,她小心打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回信是蒋青的姐姐蒋如亲自回的。
她在信上写到,她很喜欢她画的画,生动灵活,把主人翁画活了。
她编写的故事,是当下比较流行,受众广的题材,立意也很好。
出版社已经决定征用她的画稿,大概在元旦就会上架。
信里还写到,现在连环画大家的稿酬是一副五到八元,鉴于她刚开始画,她只给她争取到五元一副。
她寄去四十副画稿,一共两百元稿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