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起事情,袁月脸色微僵了下。
她险些忘了自己有可能闯了祸的事了。
“是这样的阿公,刚才我来找你,在厂门口......”
袁月知道自己先前那番挑衅的话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最后却坏事闯了祸会挨批,所以她把事情润色过后说了出来。
说完,她见周副厂长脸色不好看,又描补解释了一番: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太不甘心了,也气他们昨天那么对我,我才说出那番话想吓他们一下的,没想到那个副组长这么硬,既然要去举报我们。”
“吓他们一番,最后他们没吓到,把你给吓到了?”
周副厂长脸色沉下来,他看向袁月,眼里很失望的样子:
“月月,你今年马上就满二十了,你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生完你,进了工会了。”
“你看看你,我和你爸爸是花了大力气才从许教授那里弄来一个名额,把你塞进他的经济研究小组里,结果都到最后了,你竟然被踢了出来。”
“这事又......”
袁月不服气,想反驳,周副厂长却突然一眼扫向了她,那眼里前所未有的严肃冷厉,袁月不由噤了声。
“你又想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月月,阿公疼你,宠你,但不代表阿公是个可以随意糊弄的糊涂蛋。”
“许教授那人,我先前去省里开会也见了数回了,能被他看中来当组长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人家没必要来针对你一个小女孩子。”
“你也知道,阿公之所以会联合别的厂子阻拦这群大学生进来,是因为知道你们在做的调查对厂子里和阿公都很不利,那这时候,你做什么还要去招他们呢。”
“我.....”
袁月抓着身前裙子的手紧了紧,她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学校吧,既然被踢出小组了,那就好好上课,别再因为旷课什么的,被辞退了,到时候你阿公和你爸的脸才算是彻底丢尽了。”
周副厂长的话对袁月这种从下被宠着捧着长大的人来说不可谓不重。
袁月眼立即红了,她看向周副厂长,一脸控诉道:“阿公,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像是要为自己受的委屈找个借口,也像是本来就想发泄什么,她又似恍然的不满道:
“我就知道,自从你把那个女人带回来,我就再不是你最疼的人了,现在还这么严厉的骂我,那女人有什么不得了的的,她不就是会做预知梦......”
“住口!”
周副厂长脸色微变,怒喝了一声。
他这回是真生气了,脸色都沉青了下来,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厉和冷。
“回你的学校去,没意识到自己的错,不许再过来!”
大概周副厂长是头一回这么对袁月,袁月被吓懵了。
须臾,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捂着脸跑了。
——
袁月走后,周副厂长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他去到门口,把门关上上了栓。
就这时,立柜的门也从里面被推开了。
“快憋死我了。”
柜子里,模样清丽,一身鹅黄长裙,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子靠在柜门上,怨念道。
周副厂长听到声音,赶紧过去把人扶了出来,又一脸讨好的道:
“你受苦了,倩倩。”
这时的周副厂长,一点没有刚才训斥外孙女的严肃,也不是最开始见到袁月时那慈和的笑,完全是男人对女人的讨好的笑。
叫倩倩的女子从柜子里出来,也不看周副厂长,径直去了沙发上靠躺下:
“受什么苦啊,我都习惯了,反正在这个地方,我就见不得光呗。”
“对外,说得好听我是你家亲戚女儿,实际就是一保姆。”
“对内,我是你外孙女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口一个那个女人,我连名字都不配被她叫。”
“也是,我现在的身份,本来就连名字都不能有的。”
女子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好了好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
周副厂长急忙过去揽过她哄她。
“你别碰我!我这个见不得光的人,你碰干什么?别脏了你周副厂长的名声,你女儿防我,外孙女也防我,我还天天耗费心神在这里为你提心吊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带我走,我都和你说了,我都梦到了,等改革组一来,你就要被接受调查带走,到时候再想走,就得受大苦了。”
“梦里面,你在香江创业成功,成了首富,结果呢,就因为逃亡的时候吃了罪,没熬几年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
“你这辈子是不是还想这么把我扔下啊。”
“不会,我怎么舍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