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看着她瘦下的脸,犹豫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嗯。”
“那行,那你明天去和安全部门的说,我们开始放长线!”
江元答应下来,文莉高兴了,她道一声,又去亲了一口江元:
“哥哥,睡觉,今晚不许失眠了啊。”
江元听得失笑,连日来的沉肃终是淡去一些,他伸手去摸一下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应一声:“好。”
你也是,不许失眠了。
——
和江元商定好后,安全部门第二天就撤离了,江元虽然还接送文莉,但在学校,文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上课。
“文莉!”
这天,文莉照旧上完课,回去宿舍楼休息,许久不曾出现在宿舍甚至学校的袁月突然出现在过道上喊道她。
文莉抬头看过去,一个月不见,袁月已经瘦得快脱形,没化妆的脸脸色惨白,眼睛深凹下去,眼下青影严重,眼里还有血丝。她手里拎着一个藤编箱子,边上,放着她的被子。
“你满意了吗?我被退学了。”
见文莉视线落在她脚边的被子上,袁月脚踢一下被子,冷笑一声。
“你被退学和我有什么关系?”
文莉闻言皱紧了眉,须臾,她看向袁月:
“这段时间,我虽然走读多,但中午也回宿舍休息,你这一个多月,就没怎么来过学校,也没请假,被学校劝退,难道不是你自己自找的吗?”
“你参加项目小组,却把小组任务随意告诉别人,违反了纪律,许教授也只是警告了你,是你自己没有珍惜这难得的大学机会,怪不得别人。”
“我为什么没来学校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你,我外公会被抓?”
“我爸会因为这个和我妈离婚,连我都不要?”
“连对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袁月这段时间过得生不如死。
周副厂长出事后,身为他女儿又是机械厂工会主任的周勤很快也被调查,袁月的爸,为证清白,第一时间周勤离了婚,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还和袁月划清了父女关系,之后又很快申请了单位调职,消失得无影无踪。
袁月外公在牢里,等待判决,母亲在接受调查,父亲也消失了,崩溃得不行,本来想找男朋友安慰,结果那男人得知她的消息后,跑得更快。
袁月从小被宠大的人,从来没经历过事,只觉得天都崩塌了,尤其是她爸走的时候,还把家里的现钱全都拿走了。
从来没缺过钱的人,如今连吃饭都成问题,全靠学校那点补贴,如今因为她承受不住打击,没来上课,还被学校劝退了。
她找不到宣泄的对象,看到文莉没事人一样的抱着书本从外面回来,她心里更是恨得不行。
“你外公是你外公,你是你,你自己不立起来,关别人什么事?”
文莉不想和袁月多说,经不住事的人,总是要找一个恨的对象,她怎么说,她都会恨她。
文莉最后说了一句,就越过袁月要回宿舍。
但这时,袁月却忽然伸手拽住了文莉胳膊。
袁月抓得很用力,文莉下意识要甩脱她,却没挣脱。
文莉不由皱紧了眉:“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走到今天,都是你逼我的。”
袁月红着眼一声,下一瞬,她靠近文莉,拿包的手捏着一样东西过来抵在了文莉腰间,低声一句:
“和我走一趟吧,有人要见你。”
隔着包,看不清袁月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但文莉能感觉到,那是一杆枪。
尤其,她还听到了扳机扣动的声音。
文莉浑身一僵,她面色隐隐发白:“你和祝倩联系上了?”
到这会儿,文莉也反应过来了,袁月就是专门在这等她的。
“你这样和祝倩混在一起,以后的人生不要了?你还年轻,就算被退学,也不至于没有出路了,教授他们都在说,风向要变了,你以后.....”
“少废话,拎着我的被子,跟我走。”
文莉试图劝说袁月,但袁月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她拿木仓的手再次用力抵了抵文莉的腰。
文莉见状不再吭声了,她紧了紧手,弯身去拿了袁月放在被子,想了想,她试探着和袁月说道:
“我这么拿着你的被子,手上抱着书,路上别人看到的话会觉得奇怪吧,要不把书放你箱子里?或者,放过道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蠢,把书放过道上替你通风报信吗?”
袁月冷笑一声,她伸手拧了一把文莉腰间的肉:“少磨蹭,趁这会儿没人,赶紧和我一起出去。”
袁月下手狠,文莉痛得一声闷哼。
她不敢再试图和袁月搭话,只不动声色的把她藏在袖子里的银饰手链用力扯断了捏住。
文莉今天上午只有两节课,她回来得早,这会儿不止宿舍没什么人,校园里也没什么人,文莉几乎没撞见一个熟人。
她只能听从袁月的安排,抱着她的被子和她一起出了校门,去了站台。